第二天,何玖珊是在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一个人住在这个陌生的房子里,夜晚变得冗长,孤独c失落c伤感c在寂静的夜里统统袭来,失眠在所难免,几乎每天都是窗外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时,她才能睡去,但依旧浅眠。昨晚,也是如此,只是睡去之后,她做了一个梦,爸爸c妈妈c哥哥都在,梦境很美,她实在不愿醒来。
怎奈,铃声聒噪,朦胧中她摸到手机,不情愿的睁开眼,一串有些熟悉的号码映入睡眼,她没有存号码的习惯,既然眼熟那肯定是认识的人,轻轻按了接听,
“喂?”她声音中夹杂着浓重的鼻音。
“何小姐,我是陈泽。”
“陈警官啊,你好!”何玖珊坐起身,眼前浮现出那个穿着警服,热心又严谨的的警员的样子。
听着那重重的鼻音,电话那边的陈泽皱着眉头,“你,还好吧?”
“还好!您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何玖珊心里隐隐的生出一袭念头,他希望陈警官能告诉她,那天他弄错了,其实车祸身亡的人不是自己的母亲,纵然她知道那根本不可能,但还是期待。
“也没什么,主要是那天你离开时,状态很不好,我不太放心,打电话问候下。”
“哦!”虽然没抱什么希望,但是听到陈泽这么说,她还是很失望。
“那个,”陈泽顿了顿说:“何小姐,我帮你联系了交警大队和车主,这次事故主要的责任虽然不在车主,但是对方还是提出给你一定的经济补偿,你看看什么时候跟对方见个面,你们谈一下。”
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下来,何玖珊抹了一把,吸了吸鼻子,“人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呢!”
陈泽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并不是能言善辩的人,沉了好一会儿,才说,
“逝者已矣,何小姐请节哀!”很官方的安慰,没有任何温度和意义。
何玖珊低泣不语。
陈泽对自己说的话似乎很不满,摘下帽子又扣回去,“那个,你别哭啊!我不太会劝人,是我唐突了,对不起,忽略了你这会儿的心情!这样吧,等你心情好些了再说这件事!”
“不怪您的,陈警官,不管如何我都要谢谢您的!”
“这都是我的工作职责!那个,以后有什么事儿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千万别客气。”
“好!”
陈泽想再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干脆直接道了再见。
挂了电话,何玖珊抱着被子,蜷缩在床头,又想起梦境中的场景,她真想睡个回笼觉,再次回到梦中,体会那些不可能再拥有的温馨。
怎奈,她再也睡不着,残酷的现实裸的摆在面前,如一把锋利的小刀一下下凌迟着她尚未完全褪去青涩的心灵。
整整一个上午,何玖珊几乎没有停止过哭泣,就那么无声的任凭眼泪流干,两只眼睛红的跟小兔子一样,酸涩肿胀,极为不适。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今天休息,她做兼职的时间可以长点。
说是兼职,其实只不过是在车流量大的路口,发放宣传页。一千张十元钱。算算时间,何玖珊觉得今天如果自己运气好些的话可以挣到二十五到三十。
这个活,在她去盛世之前一直在做,只是收入维持温饱太难,但是有了盛世的工作以后作为兼职对她来说却是一笔不少的收入,这样便可以尽快攒下钱来给父亲的那个下属付房租了,虽然人家没跟她要过,但何玖珊并不想欠人情。
放了些冷水浸湿毛巾,敷了敷眼睛,简单的洗漱完毕,给自己煮了碗面,算是午饭和早餐一起解决,然后穿上外衣,顶着一双熊猫兔子眼出门。
领了三千彩页,何玖珊站在经常去的那个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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