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恼,忽然听见背后有人说话,回头一看,却是金国坚。
话说这金国坚铁匠出身,本也就是抱着挣些钱的想法,报名随军来到了边城冷江,负责打磨兵刃、制造器械,总归是跟着队伍干比自己苦哈哈地在老家造些农具要好过些,正想着干满了三年,也多少攒下了些积蓄,待这个冬天一过,他也就该和新的工匠交班,回老家讨个老婆置办点田产,安心过日子去了。岂料这遭逢大变,幸还留得脑袋,便只好跟着其他人一起亡命了。
“国坚兄弟,”叶楚青苦笑道,“方才李将军与何、谢两位将军在城上议事,我也插了几句嘴,这不,大家都在担心眼下的战局”叶楚青知道金国坚在这一路上也出了不少力,攻安奚时更是带着其他马夫铁匠们提着脑袋上阵把自己当士兵使,心中也是有些敬佩,所以说话也很是客气。
“嗨,我还当啥呢!”金国坚大嘴一咧道,“我虽就是个打铁的,不懂什么行军打仗,但眼下这副光景,担心还有啥用?无非就是百十颗脑袋呗,蛮子还不一定看得上这么点蚊子肉呢!”
这话说得叶楚青倒是哭笑不得,他本以为金国坚会自叹时运不济,临近要回家享福的时候却陷入九死一生之境,岂料竟是这般看得开,便接过话道:“国坚大哥倒是看得开,我们这些脑袋固然不值几个钱,但是这座安奚城可是个大宝贝啊,蛮子没有理由让这个宝贝一直留在咱们这百十号人手里”
“叶老弟啊嗨,你瞧,我比你年岁长些,就叫你老弟吧,”金国坚走近过来,拍拍叶楚青的肩膀,然后又指了指安奚城的四面城墙,道:“你看看,城里就这么点人手,除了我们这十几二十个打铁的养马的,你们当兵打仗的也就剩下七八十号人,连一面城墙都站不满,你们再怎么想破脑袋想出再好的计策出来,那又顶什么用?有什么计策难道能让咱们一个兵打蛮子几百个?我看啊,甭操心了,剩下的日子都不知道还有几天,索性放宽了心过好这几天日子罢!”
是啊,叶楚青在心中长叹,行军打仗,再勇猛的将领,再训练有素悍不畏死的士卒,再奇诡的计策,当没有足够的兵力去让这些要素变为实际的优势时,一切都是纸上谈兵毫无意义。叶楚青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一时间竟也被金国坚说得看开了许多,哈哈大笑一声道:“好!就听国坚老哥的,咱也不去想了,老天要我死,无非死前再多拉几个蛮子垫背,咱也不枉堂堂中楚好汉这世间走一遭!”
“这才对嘛!”金国坚也笑道,“我可不懂打仗,到时你要是还有力气,也帮老哥再多拉几个垫背的,等老哥到了下面,一定再好好感谢你!”
言罢,两人又是一阵大笑,各自拍拍肩膀,转身离去。
可惜啊!叶楚青心中又有些悲凉,中楚这些大好男儿,即使是一个铁匠,到了绝境竟还有这般心胸,如今却都是蛮子大军眼前的鱼肉罢了。
嘿!叶楚青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在心中自嘲,自己区区一个无名小兵,哪有资格操心这城池得失与援军安危,莫非立了点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点觉悟,竟然还不如一个不在行伍的铁匠!
这般自嘲一番,叶楚青啐了一口,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去营里吃了饭填了填肚子,然后随处晃荡了几圈,也算是尽了尽士兵的义务,磨到时近黄昏,便大摇大摆往关押那个所谓“蛮族女祭司”的屋子走去——毕竟看好这个女人也是李源一对自己下的扎扎实实的军令。
行得百八十步,那座小屋便已映入眼帘。此前总把那女子当作是个甩也甩不掉的麻烦包袱,一心只想离那女子越远越好,倒还真没有仔细观察过她被收押的环境。
而眼下在生死难卜之际,叶楚青突然觉得,其实不管这女子是刺客也好祭祀也罢,虽然被囚于敌军帐中,但一时间至少性命无忧,而且还不用像这些中楚兵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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