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炳权这一番话,直把城上众人说得是面面相觑、惊讶不已,双方冷了半天场,倒是何挺进这个大老粗第一个反应过来,登时就朝城下破口大骂道:“他娘的!姓罗的你是什么意思?老子有九成的人都折在冷江里头了,剩下的人尸山血海里头爬出来,好不容易又把这安奚给拿了下来,拼着命保到了现在,你们他娘的在大后方坐着看我们送死,现在反而还来诬陷我们守土不力?我去你奶奶个腿!”
何挺进这一番话说得粗鄙不看,但城上诸人无一不是铁青着脸任他把话说完,就连李源一也没有任何想要阻止何挺进的意思。
叶楚青心下凄然,何挺进说的自然是实话,这一众弟兄,从冷江亡命到今天,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为了国家在卖命,要不是中楚军规严厉,这些将士又用命,这番情景早就全成了逃兵了!
那罗炳权虽然说失城之事是既成事实,但眼下这些残兵又夺回一座城池,就算不是莫大的功勋,那也至少是将功补过!
这群汉子苦等多日,好不容易盼来了援军,却恁地被这样羞辱一番,实在是让城内全军上下寒心不已。再看那谢意,却也是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想来也是不知道为何罗炳权突然发难,一时间站在在李源一的旁边是脸青一阵白一阵,尴尬不已。
罗炳权却是早料到城上会有如此反应一般,哈哈大笑几声,道:“无知鼠辈,我中楚将士,但有与城共存亡之志,绝无以城易城之理。你们若还当自己是条汉子,便与我去杀敌!”
“罗将军!”李源一的脸铁青无比,却早是憋不住了,“冷江有失,实是蛮子以数倍于我军之力偷袭所致,守将元朗与大多弟兄早已以死报国。剩下这百余号弟兄,也无一不是忠肝义胆的中楚男儿,只是城池不保,我不忍大家再作无谓牺牲,才命大家随我突围!一人做一人当,这些弟兄无非是听我号令罢了,罗将军这般说,却是要让这些在南线收到今天的弟兄们心冷啊!”
罗炳权听罢,用手遮住额头,眯起眼睛望了望城上说话的李源一,道:“哈哈哈哈,我道这位将军名字好生耳熟,原来是李开溯李大帅的公子!”言罢,顿了一顿,又继续道,“不过,李帅即为军中宿将,难道就没有告诉过你,我中楚之土,寸不可让之理?”
“你!”李源一虽然平日里平易近人全无纨绔做派,但是毕竟系出名门,哪里容得在自己下属的面前被这般折面子。况且,那罗炳权领的是游骑将军一职,乃是从五品上的军衔,比自己这个从五品下的归德郎将也不过就是高了半级,竟然全然不顾自己父亲李开溯的面子,想必也是凭着自己的上司是与李开溯平起平坐的白逢远,才敢如此放肆。
叶楚青见李源一脸涨得通红,心下也是感慨:这白逢远与李开溯,俱是中楚的国之柱石,一个统领陆军,一个统领水军,自打一开始便是跟随司马玉秀左右的同僚,战友与故交之情本来深厚无比;然而自打听闻在“帝都之变”之中,两人曾因为司马玉秀是否要借机登上皇帝之座的事情产生过争执,从此两人间便埋下间隙,再往后来,这中楚的陆军与水军之间,也都因着自己顶头上司的缘故,互相都不甚对的上眼。
不过,叶楚青心想,这些事情大多是酒馆里头的谈资,真实性难以考据,而眼下正值国难之时,罗炳权这样的话语,也确是太伤李源一这个少年将军的心了。
如此一来一回,何挺进也早就又上得城来,索性也是紧闭城门,摆出一副恕不相迎的态度来。两军这般一僵持,本是兄弟战友,一时间却紧张得大有剑拔弩张之势,倒像是丑人见面了。
“罗将军!”叶楚青听闻有人在城上叫喊,再一看,却是谢意说话了,“将军所言固然是有道理,只不过我奉将军之命先来这安奚探听虚实,被李将军等兄弟接入城中,也算是好生照料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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