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以防患于未然。”
听到此处,李淮安已是轻叹一声,道:“朝中文臣武将数以千百计,三品以上重臣阁老便有百余,没想到我李淮安在这俗务中翻滚沉浮这么些年,除了陛下与玉秀那家伙,最能说得上话的,却是你这个小小的礼部从事。”
陈绮一听,心中窃喜,道:“先生身在草庐,为的不便是在朝廷事务之外,寻得几个体己的人么?”
“正是了,”李淮安道,“如今人人只看到咱们楚国的国力蒸蒸日上,钱袋子饱满了,仓廪也丰实了,以为这便是好日子,却没有人想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好日子不是天上凭空降下来了,同样是耗费了人力精血,乃至是透支了国运命脉而成的,一旦有心术不正之人,寻得机会再掀起风波来,这速成的好日子,便也能如地基不牢的楼坊一般,迅速倾塌
所以我修草庐,表面上是借我御史中丞的名声,礼遇天下贤达,实则是希望能有这么一处地方,不仅让我去学习世人如何看待楚国的变革,更是希望借此机会,向寻常在庙堂里头见不到的民间学人们去说教我对人心的理解。圣贤有云,‘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我希望由我一人之仁,及百十人之仁,以百十人之仁,教化天下千万人之仁,以以天下千万人之仁,成就一国之仁。理国要道,在于公平正直,直到所有人能循得了这公平正直,才能从人心上真真正正地为天下之富强打下基础来”
李淮安一口气将这番话说完,竟像是将郁积在心里许久的心事终于吐了出来,神情看上去也有些激动,万万不像平日里轻佻浪荡得模样,反而像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学究一般,看向陈绮,直把后者也看得呼吸急促,心潮澎湃。
“先生,”陈绮道,“人之复杂,如同浩渺宇宙、璀璨星辰,没有完全相同的人,也没有完全相同的思想;先生要重塑人心,贯彻公平正直,就如同要将这天上繁星归于同一星轨,如此工程,劳心劳力甚于治国千百倍,究其一生恐怕也难完成一二,在下虽不才,但感念先生大志,愿穷此一生,以助先生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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