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少将军？”樊猛正在滔滔不绝地与白烽说这夜间布防需要注意的各项事务，说了半天，却也只听到白烽嗯哼几声算是回应，借着巡逻士卒的火把细下一看，那白烽却是兀自低头苦想，心思早就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啊？”白烽脑子里此时正是李源一在某处沙场上与蛮子搏命的情景，却突然被樊猛一阵叫唤给唤了回来，如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少将军，我虽不才，但也至少能献些行军布阵的经验与少将军，”樊猛见白烽的反应，心中多少是已有了一些不悦，道，“况且少将军平日里也是谦敏好学，屡番与我和唐煜将军一起商讨军机，怎地这次果真是大军出动了，少将军却还这般出神，可是在想些什么别的？”

    “樊将军，请恕小侄无礼了，”白烽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表现确实是太不拿樊猛的一片好心当回事情，赶忙欠身赔礼，毕竟论起军中资历与打仗的经验，樊猛都可以算得上是自己不折不扣的前辈与老师，“小侄方才只是在想，蛮子这次攻击事发突然，而我们的南线各边城驻军又有限，不知道此刻除了浒谷之外城池，情形却是怎样了”

    樊猛听罢，心中了然，微微一笑道：“少将军莫不是在担心你那位小朋友李源一吧？”

    白烽一愣，心道这樊猛果然心思细腻，连自己心中所想都能猜出个一明二白来，不过转念又想，樊猛跟随白逢远少说有二十余载，早在白烽出生之前，就是白府里的常客，而后几乎是看着白烽长大的，对他这个小娃娃的心思，自然是了解得很，遂笑道：

    “知白烽者还真是樊将军是也！的确，我方才是在想李开溯李都统之子李源一，他早前请命自己去了冷江做边城守军的副将，如今南线有变，浒谷告破，连守将都被那蛮子杀了，冷江的兵力不比浒谷多出多少，我是担心他的安危。”

    “少将军，”樊猛听罢，顿了半晌，似乎是在想该如何措辞，然后轻叹一声道，“你我感情深厚，既是叔侄，亦是同袍，现今你长大成人，白帅也借这次机会有意把你往主将栽培，或许多经几次战阵，也该放你去独统一军了，有些话，我还是想与你掏心掏肺地说一说的。”

    白烽知晓刚才无礼，已让樊猛心中略有不快，更何况樊猛对自己百般照顾，是真心地为自己好，便也赶紧再施军礼，抱拳正色道：“烽儿自小在父亲帅府里长大，除却父亲，樊将军与其他众位叔叔对烽儿也是疼爱得很，这点烽儿知道，刚才是烽儿的走神，再次向樊将军赔不是了，还请樊将军有话直说则个，烽儿受教便是。”

    樊猛继续与白烽这般边走边说着，见白烽如此回应，便也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向白烽，上下打量一番道：“少将军是长大了。想我堂堂中楚男儿，生逢圣君明主、国富民强，已是此生幸事；而我等行伍之人，更能有为国开疆扩土，为民戍守边关之快，更是何其痛快哉。但是，少将军有无想过，我中楚之兵，从陛下还在前朝为将始，但逢关乎我朝国运之大战，从来都是百战而不殆，无往而不利，所为何？”

    “诚如父帅言，当是兵谋恰当、将士用命罢。”白烽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脱口答道。

    “的确，”樊猛接道，“我中楚能臣猛将辈出，不仅战场之上众将士悍不畏死、浴血奋战，将我中楚武人的荣耀看得比命还重要；在战场之外，更有智谋之士运筹帷幄，早在战争开始之前，就几乎已经让我军立于不败之地。那么少将军又认为，除了人力，这不败之地又还需要什么缘故否？”

    “这”白烽被樊猛一个接一个问题问得一时语塞，的确，在他所读的战史中记载，自打前朝楚国向其余五国用兵起，但凡是司马玉秀所经手的战事，无一不是早在战前就将粮草辎重、兵马军械、行军路线、临阵部署、用兵战术，乃至主力动向、分兵迂回、回军策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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