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李玉治下,楚国文臣武将群星闪耀,白逢远在这其中,虽然算得上身居高位的高级将领,但究其本身,却少了些传奇的色彩,往上了看既没有显赫一时余荫后辈的族老,往下了看也没有风光无二的骄人战绩。他从军二十年,至今日里接过南部楚军十万人的节制大权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在楚军这个从不论资排辈,而是唯才是举的体系里头,着实算不得出挑的人才。
事实上,自打司马玉秀承袭其父司马韬之兵马大将军一职来,白逢远便作为副将追随于鞍前马后,五年来,无论操演练兵、军需后勤,还是行军布阵、临战调度,白逢远都如司马玉秀左膀右臂一般出力不少,可以说司马玉秀的赫赫战功里头,皆能看见白逢远在背后默默付出的苦劳。
然而,军中从来不乏任劳任怨之人,这些人千人一面,都做的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们在时,你觉不出他们的好来,而他们不在时,你又会问怎般这么简单的事情却没人去做,似乎这样的一些人,从来是上不得台面的,就如白逢远一般,永远只是司马玉秀身后的影子。
但是这个影子,这一次被他的主人给搬到台前来了。
白逢远坐在了司马玉秀曾坐着的帅椅上,看向帐内的一众武将,这些人,有些是军中宿将,论资历来甚至比他白逢远还要老上些许,有些人是新生将星,其父或其祖都在朝中军中威名赫赫,而年轻人本身也是一腔热血踌躇满志。
他白逢远做惯了幕后的事情,如今何德何能能号令这样一群人?
不少人在心中如此想到,就连心腹的唐煜与樊猛也不禁为自己的主将暗捏一把汗。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宝刀不出鞘,并非就意味着这柄刀不会杀人;一个人不愿意去登高一呼,也并非意味着这个人做不了一军统帅。
为将者,要如风如火,万军之中策马直驱而斩人首级;然而为帅者,要做的事情说起来简单,那便是不犯错。
不犯错,便意味着不失败,胜负乃兵家常事,但一场战斗的胜负,并非就能决定整个战局的成败,白逢远戎马二十年,可以说军中大小事务都轮了一遭,自然晓得粮草乃军之根本,士气乃军之胆魄,只要根本不失,胆魄不散,一支军队纵使一时受挫、兵力有损,也未尝就是一支败军。
司马玉秀交到他手中的这支楚军,也绝不可能是一支败军。
白逢远摸向腰间的“泼风”宝刀,这柄刀,由他曾祖父传于祖父,祖父又传于父亲,二十年前入行伍,父亲又将其传到白逢远的手中,这么多年来,饮过人血,斩过情仇,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刀法究竟如何,只因为白逢远的刀甚少出鞘,而一旦出鞘,那它的敌人,大抵都是早已不在了。
如今,泼风刀要再出鞘一次。
“唐煜听令!”白逢远面不改色,口中却是厉声喝令,帐中武将尽皆吃了一惊,他们向来只知白逢远对司马玉秀言听计从,事无巨细都能做的服服帖帖,却不想离了司马玉秀之后,他居然也能如此中气十足地指令起他人来。
“末将在!”唐煜却不像其他人那般吃惊,他早知自己的主将是一团藏在冰下面的火,应声往前站出一步,早已抱拳俯首,静候其令。
“命尔领军一万,下宝溪,出查田,沿豫章以南,东进两百里,阻断越军以南补给!”白逢远一边下令,一边在脑中飞快地将唐煜军的路线过了一遍,在这一带,越军的补给线直通越国南部粮仓——苍南,一万楚军只要切入其中,断绝往来,就能逼迫铜丘城内的越太子姒无疆不得已率军出城,以打通粮道。
“末将得令!”唐煜领了军令,便转身出帐,奔往各营点兵去也。
“樊猛听令!”白逢远却毫不停留,已是点到了自己的另一名得力悍将。
“末将在!”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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