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叶楚青与长刀军众人早早地用饱了饭食,然后尽皆换上从城头上扒下来的蛮军藤甲,拨乱了头发,涂了满脸油墨,化装为蛮兵的样子,只在右臂上缠一圈白布,以便在夜色中分辨,收拾妥当之后,待到深夜子时,便从铜丘城头悬住绳索,三百余人无声无息地坠下城去,摸进了茫茫的夜色里。蛮军几番攻城铩羽而归,足见铜丘军的抵抗凶猛,刀劈剑砍、枪戳箭射,在铜丘城下,蛮军足足抛下了万余人的尸体,以十万大军来攻守军不足五千人的铜丘,这样的战损,已经足以用惨烈来形容。叶楚青一脚深一脚浅地带领着众人,屏住气息,心翼翼地在铜丘城下遍地尸体中摸索着前进,心中暗道唐煜与樊猛一道,被视作铜丘军的二、三号人物,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虽五千铜丘军此时也折去大半,但是硬生生抵挡了蛮军长达半月有余的攻击,可以是做到了极致。若是有援兵能来补足兵员,激扬士气,铜丘这座中楚南部第一坚城,未尝就不可在十万蛮军的面前筑起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来,然而,打仗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叶楚青不知道为什么朝廷的援兵,哪怕是援兵的消息迟迟未到,只知道铜丘城再这般下去,恐怕真的是要保不住了。就让自己的长刀军来做最后一搏罢三百余人望着远处蛮军大营悄声摸去,虽是一路上尸臭熏天,直让众人口鼻间都近乎要窒息,但却也幸得这成千上万的死尸堆积了一路,蛮人根本来不及清理,也没有人愿意靠近,所以才让一众楚军向前推进了足足一里有余,抬头看去,蛮军营内的火光已经近在咫尺。叶楚青这才能切身地体会得到与十万大军为敌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只见蛮军的营帐自眼前往后绵延十余里,千万柄的火光直将半边天际也照得如白昼一般通亮,纵使是在晚上,营中也是呼声阵阵、杀意浓浓,成群结队的巡夜士卒在营中四处游走,每一队都有百十人朝上,后头各处大帐更何止以千百计,在这夜间如乌云密布,如,峰峦迭起,如浩浩荡荡江海奔流,如重重叠叠银山压地,叶楚青只觉得身后只有区区三百人,往蛮军营中看去,心中半底气也无。但军人所要做的,从来都是去克服常人所不曾面对的恐惧与压力。叶楚青挥手朝后比划一下,早有谢意当先带了二十人走去前头百步开外探路,为的便是防止蛮子设下暗哨来,同时往一路往地上做了标记,叶楚青则带领剩下人马紧随在后头。或许是蛮人这几日攻城受挫,已将锐气懈怠了下来,又或许是知晓铜丘城中的楚军到了极限,压根就没打算安排多么严密的防备,只想让众军士卒多好生休息一番,以便来日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抢攻城池,一举而下,反正叶楚青等人竟然一路无阻地借助对地形的熟悉,从两处山坳之间突破了蛮军前营的防线,神不知鬼不觉地突进了五里地头有余,竟然赶在丑时左右,行到了蛮子的中军大营附近。一日之中,由丑时至寅时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万物生灵最容易生出困顿的时候,叶楚青等人俱是行伍里头的人,自然晓得此时便是军中防范最容易生出疏忽的时候,若是长刀军想要往蛮军帅帐中有所动作,此时便是最好的机会。然而,蛮族的前军不过两万余的人马,纵使是穿了过来,叶楚青还是要面对超过五万主力的蛮族中军,若想混进他们帅帐之中,带着三百号人鱼目混珠,恐怕是万万不可能的。时间稍纵即逝,若是等到东方见白,一行楚军纵使披了蛮子的皮囊,但无端端在军营之外游弋,也定当穿帮,到时深陷蛮军前军与中军的夹缝之中,根本犯不上蛮子调动大军前来围剿,恐怕只要遣出两支巡防队伍来,也足以将三百长刀军尽皆砍翻在此处。叶楚青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对策,事实上他心中也早已有了计划,既然唐煜的目标是蛮军的中军主帅,那只消自己带上少数几人精锐摸进营去,想方设法寻到目标动手则是,而其余人马,无非是在营外接应,万一营中诸人碰到麻烦,则趁机闹出一动静来吸引蛮军注意,不过若真要到了这等局面,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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