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大放光华。
就见那黑珠已变得漆黑发亮,珠上窜起一道虚影,生得猿首人形,白头赤脚,依稀就是朱厌的相貌了。那白珠亦是顿时去了迷蒙雾气,珠上生出一道纤影,瞧来似一名白发女子,此女发长一丈,虽生得有几分颜色,却是凶神恶煞一般。
观战诸人皆是动容,难不成那猿首人形者便是朱厌,白发女子便是冰魇?共工有朱厌冰魇加持,此战焉能不胜?
先前两粒珠子好似蒙了层灰尘,摭了道迷雾,可见共工虽现人世,朱厌冰魇远在千万里之遥,自是不知,如今共工以自身鲜血为祭,好比是传檄千万里,朱厌冰魇皆是无极大能,自然刹时便知,便急忙忙前来加持了。
雪飞龙亦是玄承深厚之辈,瞧见珠上幻出两道虚影来,心中底气本就不足,此刻更是荡然无存了,暗叫道:“他唤出这两大凶神来,此战如何能胜。”
就见朱厌遥遥在前,冰魇紧跟其后,两大凶神足下双珠在前指路,就向雪飞龙身上撞来。
此珠得两大凶神亲自御控,端得是力有千岳。就见黑珠先发,已悬在雪飞龙头顶,白珠不敢争先,略迟了半步,亦停在雪飞龙脚下。
两珠一粒在天,一粒在下,就将雪飞龙困在其中,雪飞龙极欲挣扎而去,但两珠各放光华一道,将他牢牢锁住,又怎能动弹分毫。
共工转身西一拜,又朝下一揖道:“朱厌我父,冰魇我母,谨谢加持,斩此首恶!”
双手只一合,两粒珠子亦随手势合拢,雪飞龙就好似被压在两山之间,身子轰隆一身,已成画饼了。
共工这才收了两粒珠子,伸手拂开血雾,却寻不到雪飞龙的元魂,瞧来是被两珠打得元魂俱灭了。
这时两艘冰舟已至,见到共工如此神威,皆跪伏于船上,口中叫道:“老祖威武现世,他日万灵拜伏。”
共工本是欢欢喜喜,但瞧见两舟上只有数百野人,不由皱眉道:“既知我重现人世,怎地就这些人来迎我。”
一名野人垂泪道:“好教老祖得知,我等原有三千之数,只因老祖受了天劫,天地不管,便是冥界也没有我等的名册,死了一个便少了一个,数百年折辱,可不就只剩下这许多。”
于野人内斗之事,自是只字不提。
其他野人纷纷道:“都是那天地不公,不肯容我,天下虽大,却无我等容身之地了。”
共工转向罗援道:“罗大修,此话你亲耳听到,天地待我野人,何其薄情。”
罗援道:“道友意下如何?”
共工道:“若天地不肯容我,何必令我现世,如今既允我现世,怎地又不给我野人一条活路?本座意欲入冥界问罪,大修以为如何?”
罗援道:“这是你自家之事,何必问我。”
共工又转向云天轻道:“仙子先前答应我之事,不知此刻可否兑现。共工已谨遵约定,救出罗大修,诛杀雪飞龙了。”
云天轻道:“天轻之言,一字千金。”
说罢收起罗帐牙床,走到秦忘舒面前便盈盈下拜。
秦忘舒慌忙将云天轻扶起,道:“天轻,你有何话,只管说来,忘舒岂有不依之理。”
云天轻眨了眨眼睛,道:“我说的话,你总会听吗?”
秦忘舒道:“只要不违天地人伦,天轻无论出了怎样的难题,忘舒万死不辞。”
云天轻甚是欢喜,便道:“此事对别人来说,千难万难,对忘舒哥哥而言,却是举手之劳,天轻只盼哥哥施以援手,将共工手中银戒去除。”
秦忘舒微微皱起眉头来,道:“那银戒本是颛顼大帝所制,若无这银戒,何人可制共工。”
云天轻道:“天地既允共工现世,岂能无因。他日浩劫一生,必有野人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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