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道:“原来子瞻兄是深恨自己当时怯弱,未能执一而行。(品书网)!若果然如此,子瞻兄大可不必耿耿于怀。”
左子瞻道:“此事是我一生之耻,若非在这洗心殿上,绝对不肯对人说起,那几名女子的命运,也的确是因我心中怯弱而就此改变,此事若不怪我,却来怪谁?”
秦忘舒道:“这世间的英雄豪杰,哪里是天生地长的,无不是要历经种种磨难,方能大成。想起我初上战场之时,面对敌国的士卒,还不是全身发抖,若不是身边亲兵相救,这世间哪里还有我秦忘舒。”
左子瞻道:“秦兄之言虽是道理,但我心中这一关却始终是过不了的。”
秦忘舒道:“那些女子一来受骗,二来也是贪幕荣华,只想着一步登天,其后一步步走下去,最终无法回头。但一个人的命运又怎是由他人来决定的,子瞻就算将她们送回家中,到头来还是这些女子重蹈覆辄。因此子瞻兄若是因此自责,在我瞧来,大可不必不了。”
常惜真亦道:“秦兄之言,惜真深以为然,好比哥哥与无妄,明知前往北域潜伏九死一生,但此心已决,谁能拉得回头?当时我也曾百般去劝哥哥,但哥哥却说,世间之事,总要有人去做,我不去,便是他人去,与其让他人送死,不如我先舍了这条性命。两件事虽不可一概而论,但那几位女子心中决绝之意,想来与哥哥无妄不差分毫了。”
左子瞻被秦忘舒与常惜真反复劝来,面上疑虑之色渐渐去了,他微微点了点头,道:“那几位女子的命运,我虽无法干涉,但这样的宗门遗祸无穷,怎能让他存在世上,子瞻今日对天发誓,等我在飞来岭中修成仙家妙术,定要铲除这个隔害。”
秦忘舒道:“这宗门唤作何名?”
左子瞻道:“听说叫什么水麒麟,向在海中出没,海内外修士往往闻之色变。”
秦忘舒忽地想起初遇精卫之时,精卫也曾提过这个名字,他忙向妙府山居传讯去,要召呼精卫出来,精卫向心神传讯道:“好教主人得知,这岭中禁制厉害,我等身为侍灵那是无法出来的,刀灵除了寸步难行之外,连与主人心神通讯也是无能了。想来他身为杀伐之兵,所受禁制更是厉害了。”
秦忘舒道:“罢了,此事以后再论。”
精卫又道:“另有一事,主人亦该知晓,前者荆无妄入此山居,刀灵已瞧出此人在主人修行五转金身之时,曾护卫在侧,若非荆无妄,主人的地府早被人攻破了。”
秦忘舒怒道:“既是如此,刚才无妄遇险之时,你等怎不开口?”
精卫甚是惶恐,忙道:“此事是刀灵亲历,精卫着实不知,奈何刀灵却无法开口传讯,更无法现身救人了。此中苦处,还请主人明察。也是刚才刀灵划地示警,精卫方才知晓。”
秦忘舒惊出一身冷汗来,道:“幸亏子瞻兄及时出声阻止,方不致于酿成大错。”
想来荆无妄进入山居时,身上蜂毒未除,面目全非,刀灵又向来粗心,未必就能认出荆无妄来,等到荆无妄压住体身蜂毒,自已已然携宝进入飞来岭,刀灵自是开不得口了。
因此细细想来,倒也怪不得刀灵。
左子瞻诚心祷毕,地面青石上的倒影果然清晰起来,四周门户再次开启,这一关左子瞻也算通过了。
三修六道目光便集中到秦忘舒身上,不知秦忘舒在洗心殿中,又要陈述何事。
秦忘舒立在那里,不由的浮想连翩,若论自己平生所经历之事,桩桩件件,数不胜数,当时也只是凭着本性去做,虽说自己觉得问心无愧,但青石倒影既然无法显现清晰,可见自己灵台之中尚未清明。必有几件事是自己不曾想明白的。
自己当初身在战场之中,可谓杀人无算,死于刀下的敌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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