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听到这里,心中就是一动,冥王之意,他约略明白了一二了。任老鬼忍不住道:“既然是风调雨顺,物产极丰,却又有哪里不好?”
叶惊海叹道:“只可惜世人贪欲无穷,便是金山银山堆于面前,犹不知满足。正因那世尊造世,事事想得周全,世人得五谷瓜果而食,便不思稼穑,虽有龙子造稻种于世,却因种植繁复艰难,至今问津者少。”
秦忘舒道:“负心造稻种于世,处处皆受欢迎,大力推广者不计其数,冥王此言差矣。”
叶惊海道:“不过是仙修界几位有识之士竭力而为罢了,那士子庶民,却又有几人操心,谁来费力?这稻种若不能广而种之,却有何用?”
秦忘舒听到这话,亦是无辞。
叶惊海忽地转向秦忘舒道:“晋陈之战,起因为何?”
秦忘舒脱口答道:“地狭民众,生计艰难,不出太岳关,如何增域扩地,以养百姓?”
叶惊海点了点头,对灵幽禅师道:“师尊,这便是苍穹大弊,世尊之失了。那世人衣食无忧,自然温饱而知淫欲,遂使苍穹人口,与日倶增,便是苍南偏僻小国,亦是数千万之众。地力原就有限,世人又不知稼穑,不向外用兵夺地,怎解百姓倒悬之苦。只可惜却苦了大陈子民。”
秦忘舒“啊”地叫了一声,他身为大晋子民,自然事事替大晋着想,虽觉得战火连绵,为祸苍生,却也在心中替大晋百般开脱,视为无奈之举。但冥王眼光格局,却远在他人之上,大晋子民固然可贵,大陈子民难道不是苍生?
原来那弊端早就种下,若不是苍穹风调雨顺,物产极丰,又怎会造就凡俗百姓贪于安逸,不知进取。一旦地狭人众,却不思开垦得食,唯知出兵向外,将祸水外引。原来那林天弃竟不曾做错。
叶惊海道:“人心本就自私之极,更何况又有宗族之念,家国之分,本来皆是世尊子民,却强分你我,彼此间争战不休。那世尊所修,本是玄极道果,这道果虽是天下至强,却又是天下至弱,只因人心一旦不得满足,自然怨天尤人,遂使魔我强大,世尊疲于奔命。我道世尊重蹈覆辄,便是此意了。”
灵幽缓缓道:“惊海,你是说世人因安逸而生贪心,因贪心而生奸计,因奸计而动摇世尊道果?”
叶惊海道:“弟子不才,蒙师尊推荐,执掌冥界。每日所闻,不过是争田夺产,占人妻女,或是贪贿不公,循私枉法,种种行径,令人瞧来触目惊心,试问这样的元魂若是转世重生,又生子女无数,世尊的玄极道果,岂不是一日弱于一日了。”
灵幽道:“原来那元魂不得转世,皆有其因。”
冥王道:“且以大晋士卒论之。那为将者只求占域夺地,以成全后世声名,为卒者只知趁机抢掠,以饱私囊。所谓替大晋开疆扩土,不过是顺手为之,且便是开疆扩土,却置他国百姓性命生计于不顾,何等自私自利,这样的元魂,我怎能令其转世。”
秦忘舒道:“晋陈之争,非止一日,积怨日久,终不可解。若大晋不灭大陈,大陈必灭大晋。还请冥王明察。”他虽说出这话来,却也知道是徒劳挣扎罢了。但身为大晋子民,怎能不为其一辩。
冥王冷笑道:“凡死于战事者,皆为横死,其元魂便是抹去记忆,兀自凶悍强横,若为民便是一霸,若为卒便是凶卒。苍穹百姓,原已是泱泱,便去了一半,仍会苦于衣食不周,与其苍生皆苦,不如先保一半凡俗百姓。”
秦忘舒道:“既然苍穹难育苍生,冥王收凶魂恶魄于冥界,倒也无话可说,但冥王却偏心凶兽,占用百姓名额,敢问冥王此举,是否前后矛盾?”
冥王轻叹道:“以在下瞧来,凶兽虽天性凶狠,只知噬人。若以性情而论,却是天真耿直,无贪无私。就好比那猛虎一旦吃得肚圆,便是你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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