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尊也就罢了,怎以君亲亦在师长之上?”
此问三省竟不能答。
那名灰衣儒生道:“道友,若无国君怎有百姓,若是父母,哪来的自身,我儒门最讲尊卑,怎是那墨氏无父无君可比。师长虽尊,却要在君亲之后了。”
墨雷忍不住道:“你夸赞你家儒门也就罢了,却关我着我墨家何事?我墨家怎地就无父无君了?”
灰衣儒生道:“原来小友是墨氏弟子,我来问你。墨家兼爱之说,将那父母亲朋与众人视同一般,可不就是无父,他说什么国君要由众人推举,不讲传承血脉,岂不是乱了纲常?”
墨雷昂然道:“大人此言谬矣,我墨氏兼爱,是以爱父母之心去爱他人,此为大爱,岂是你等无知之辈可知。至于论及国君之事,我墨家开宗明义,讲的是尚贤二字,若明知国君不贤,难道也要听之任之?自然要将他推翻了事,另举贤能才是。”
墨雷此言可谓大胆之极,五名儒生皆是色变。
那持弓儒生道:“小友,你这话还不是无君无父?国君不贤,臣子之失,为臣者自当竭力劝谏,哪里就能推翻了事?若按你这说法,岂不是天下人皆可为君?”
秦忘舒暗道:“此话倒也有理,那国君自有血脉传承,岂是人人能做得的?”
墨雷道:“天下人人皆可为君,又有何不可。”
五色儒生连连摇头,道:“小友执迷不悟,偏执极深,我等不屑辩之。”
秦忘舒不想此处却来了个儒墨两派的问难攻伐,他对儒墨两派的学说虽是略知一二,但也无暇细究,此刻听墨雷与众儒争辩,一时也难以明辩。只是心中仍是略偏向儒生一些。
毕竟墨雷的无君无父之论着实惊世骇俗,但“尚贤”二字,却能打动秦忘舒的心思。世人无论贤愚,都是无关紧要,但国君执掌天下,一言一行,事关千万人生死,若是那愚昧不堪之徒,又怎能担当?但若是随随便便就挑选一名贤人来担当此职,却是秦忘舒难以承受的了。
好比天伦阁主之位,无论怎样改易,也定要由世尊后裔担当,哪里就能轮到别人?若人人皆有国君之分,那天下岂不是乱成一团,人人都要争这国君尊位了?
由见看来,墨氏学说虽有可取之处,却也太过激进了一些。
五名儒修再不理墨雷,唯向秦忘舒揖手,灰袍儒修道:“原来道友是夫子所遣,当初若是早早取出这画卷来,也免得一番争执了。”
秦忘舒道:“皆是在下行事无端,还请诸位先生恕罪。待见到门主,在下自然谢罪。”伸手将画卷收起,却见那画上并非儒圣一人,儒圣身边立着的那人,不是颜西华又是谁?
秦忘舒不意在这里瞧见颜西华的画像,想起颜西华待自己如父如师一般,不由得泪下如雨。
灰袍修士奇道:“道友何以泪落?”
秦忘舒叹道:“夫子赠我此卷,我却不曾瞧过,今日方才得睹。这画上的另一人,原与我交情非浅,在下能有今日造化,大半皆拜颜师所赐。”
灰袍修士亦是动容,道:“不想道友竟与西华有旧。”
秦忘舒道:“颜师虽是高明,但境界并不算如何深厚,为何此卷独将颜画在夫子之侧?”
灰袍修士道:“道友有所不知,西华的学问儒术,道德品行,当为我儒门第一,居陋巷而不改其志,堪称我等楷模。夫子视那西华,明为师徒,却如同父子。至于仙术小道,何足道哉?唯有如我等这般没甚出息的,才会弃儒学道。”
秦忘舒默默点头,原来儒门弟子重学问而轻道术,却也并非是无稽之谈。
五名儒修伴着秦忘舒三人,便向儒城中行去。至于秦忘舒来这儒城的目的,秦忘舒既不肯提,五名儒修自然也不会提及。
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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