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夜晚,月光铺洒在朱江湾上,荡漾着的粼粼波光,就好似心田苦海里翻涌着的愁绪,剪不断理还乱。
曹玉玲家附近的松树林子里,朱正春神情呆滞,失神的躺在那,一动不动。
就在赶去老族长家,想要将宝儿救出火海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疑问钻进了朱正春的脑海里,使得已然发了狂,近乎快要疯掉的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我忍了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着这个疑问,朱正春不知不觉放慢脚步,渐而他停了下来,又转身一步一步朝着曹玉玲家走去。可不想,这第一个问题都还没有得到答案,紧接着那无数个疑问又全都冒了出来。
隐忍十年,我真就只是为了朱府地契?
若真是如此,既然宝儿肯献出身子为我夺回地契,那我不如就顺水推舟,息事宁人,安耽的等着就是了。可是,我为什么又会如此的气愤,如此的不甘心?
是不忍心宝儿的缘故吗?
宝儿一直真心待我,我也应该要去救她,但我怎么突然就婆婆妈妈了呢?
朱正春苦笑了笑,自言自语着说道:“原来我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我也应该害怕。
宝儿,她是老祖宗背着我偷偷送给老族长的。且先不管老祖宗这么做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朱府的将来,总之她的良苦用心,我不能视而不见。故此,要是我今晚真的要冒着与老祖宗闹僵的风险,跑去老族长家大闹一通,宝儿或许能够得救,可我呢
失去老祖宗这座靠山,我能行吗?
失去朱府地契,甚至失去整个朱府的信任与宠溺,我能行吗?
就算这些我都能一肩扛下来,可是宝儿宝儿她真的能够就此逃离火海吗?
斗转星移,天边的鱼肚白愈发的亮堂起来,一抹朝霞穿破云空,打在朱正春满是憔悴的脸上,他瘪嘴笑了笑,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
宝儿,地契,这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通通都不会放手!
万大宝家,中天院子里。
朱正春将蓝色药瓶里的白色小药丸倒在矮桌上,然后以瓶底用力按下去,一颗一颗的药丸渐渐变成了一滩白色粉末。
万大宝若有迟疑,问道:“春哥,你真决定要这么做吗?”
“你不敢?”
朱正春暗暗咬牙,用劲碾压着药丸,平静如水的眼神里有着不容质疑的意思。
“这个”
万大宝低着头,算是默认了。
“你不敢就算了,我也没说非要让你帮忙。”
朱正春一点一点的将白色粉末重新装回蓝色药瓶里,说道:“我也知道,如果这件事做得漂亮,那朱家湾,乃至整个澧县,都可能将会是我们的天下。可若是这件事一旦败露,那我必然会失去所有的一切。”
“春哥,那你为什么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万大宝想要阻止,可他深知这么做只会是徒劳。
“难道你没有听说,风险与收益永远都是成正比的吗?”
朱正春拿衣角擦了擦蓝色药瓶,又将桌上残留着的白色粉末吹得干干净净之后,说道:“无论在哪个时代,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句话永远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可是这后果我怕会闹出人命。”
万大宝心理挣扎一番,提议着说道:“要不,我们把阿良也叫来一起商量商量,说不定还会有更好的法子。”
“有三点是你必须要弄清楚。一,我的这个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再无其他;二,若是你都不敢去做这件事,那就更别提阿良了;三,从头到尾,无论这件事会是怎样的结果,那都不会危及到我们两个人的性命。至于谁死不死,全看他的造化,与我们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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