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北到城东,在朱正春被押解去县衙的这一路上,有不少爱凑热闹的看客纷纷围了过来,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就学人犯事了?”
“可不是嘛,我听说这小子杀了城东鼎盛洋货行的薛大老板。”
“杀人?那这小子还真够狠的。”
“何止啊,我还听说前两天夜里,这小子一个人跑去城北货场单挑了一百多号人呢。”
“唬人的吧”
这帮看客们唏嘘不已,满怀好奇的一路跟到了城东县衙。
没想到啊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我朱正春竟会是以这种方式与那王耀祖碰面。
朱正春抬头瞅了眼县衙大门,心生苦涩。
县衙大院里,人山人海,嘈杂不堪。
院子正中,朱正春被捆绑在一张靠背椅子上,动弹不得。
没过多久,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从内堂里边跨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吆喝着说道:“大家静一静,县长大人来了!”
朱正春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沉下头去瘪嘴笑了笑。
内堂门口,王耀祖整了整笔挺的黑西装,冲着大伙儿说道:“诸位,想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昨夜在城东发生一起命案,乃城东鼎盛洋货行薛老板在他家门口被人连捅八刀,不幸身亡。”
“捅了八刀?这该是有多大的仇啊”
“这哪是有仇?我看明明就是丧心病狂!”
一时间,县衙里议论声四起。
“诸位!”
王耀祖提高嗓门儿,信誓旦旦的说道:“诸位,今日在此,我们就薛老板被杀一案开堂公审,一来是要严惩凶犯,二来务必要还薛老板一个公道!”
此话一出,县衙里鸦雀无声。
大伙儿懒洋洋的东张西望着,谁都没去回应,谁也不去附和叫好。
王耀祖顿觉尴尬,他干笑了笑,上前一步说道:“诸位,自出任这澧县的副县长以来,我王某人一直都是尽心尽责,秉公执法,从不敢忘怀广大乡民百姓对我的支持与厚爱。所以借此机会,我王某人想在这里谢谢大家,也想在这里表个态。”
“我说县长大人,咱这案子还审不审了?”
人群当中,不知是谁叨咕了一句。虽说他的话音很小,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十分清楚。
“就是说嘛,要是不审案子那我们可就回去了,家里头还有不少活儿要做呢。”
有人发起牢骚,也有人跟着起哄。总之很明显,大伙儿这趟过来并不想听那王耀祖慷慨陈词,多说废话。他们只想看看热闹,完事回家,各自忙活。
“大家静一静!”
这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赶紧出来打圆场,躬着身子对王耀祖说道:“县长大人,既然大家这样着急心切,那我们不如就开始吧。”
无奈,王耀祖的表态只好就此作罢。他很是扫兴的点了点头,并指着院中的朱正春连连问道:“你姓甚名谁,是做什么的,认不认识薛老板?”
朱正春低着头,如实说道:“朱有仁,城北百利洋货行的老板就是在下。”
“你也是做洋货买卖的?”
旋即,王耀祖脸色一沉,喝问道:“朱有仁,那你认不认罪?!”
朱正春微微上扬嘴角,他仍旧低着头,反问道:“县长大人,我何罪之有?”
“好一个何罪之有,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王耀祖严词厉色,招了招手,说道:“来人,把你们找到的东西呈上来!”
一名背枪衙役走上前去,将一只用麻布包裹着的物件交给了王耀祖。
“诸位,这样东西可是在他朱有仁的家里头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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