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瞎子问完,齐天和八臂佛爷都是一阵静默,过了半分钟,齐天才打破寂静,开口问道:“明白什么?”
张瘸子这哑谜齐天压根儿没听明白,他转头跟八臂佛爷对视一眼,两人俱都是面面相觑。张瘸子轻嗤一声,又对八臂佛爷问道:“你明白了吗?”
八臂佛爷没出声,那意思很明显,他也没看明白张瘸子的哑谜。
“两个蠢货”
闻弦歌而知雅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于是张瘸子很恼怒,他愤愤的骂了一句,右手在摇椅扶手上重重拍了一下,有些烦躁的摩挲着扶手前端。
齐天和八臂佛爷都不说话,静静的等着张瞎子的下文。
好一阵之后,张瞎子才安静下来,重又躺在摇椅上,开口问道:“燕三儿,你一辈子吃喝嫖赌,不务正业,不修皮肉,不练筋骨,为何能轻松接住我的酒瓶?”
八臂佛爷咧嘴一笑:“好不容易才从你这儿买走几斤酒,刚才摔那瓶我都快心疼死了,这瓶能再让你摔了?”
这家伙话音刚落,摇椅上的张瞎子猛然爆出来一阵咳嗽,这次他咳的很短促,马上就变成了破口大骂:“寿头你咋不用嘴去接住?馋不死你个贱骨头
齐天不知道老家伙为啥忽然发这么大火,无奈的看着他,而八臂佛爷还是笑嘻嘻的站着,一点也不生气,似乎习惯了被张瞎子骂。
老半天张瞎子才停下口,喘了口气,估么着是骂累了。他停了一会儿,语调才恢复了一贯的黯哑,低沉说道:“燕三儿这个瘪三虽然没功夫在身,但一双手浸淫偷窃之道数十年,也算有几分机灵劲儿。反观你这小子,身段皮肉都已入门,躲我那一酒瓶却如此狼狈,还敢说自己手上有手艺?罕逢对手哼哼,怕是你没见过世面。”
张瞎子这番话说的齐天猛然一惊,这偷窃之道他的确是粗通皮毛,只是那储物项链的功效太过逆天,迄今为止,他想要偷的东西鲜有不成功的,甚至跟这些江湖大贼比试手艺的时候,也一点不落下风。这无意中就让他形成了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在偷术上很厉害,就像他说的那样,迄今为止,罕逢敌手。
人最可怕的就是看不清自己,尤其是像齐天这样,利用某方面的优势取巧,糊弄别人的同时把自己也糊弄了。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瞬间就是一头冷汗。同时,他还有些惊讶,这个瞎了眼的卖酒老头为何如此厉害?仅凭听觉以及一次小小的试探,就能把自己的情况摸的八九不离十,可谓恐怖
齐天发冷汗的时候,八臂佛爷那里可不知道他的情况,这燕三儿只见过齐天两次不声不响摸走黄大仙的皮带次众目睽睽之下拿走魏老头手中耳钉的情形,心中早已认定齐天偷术极强。他压根儿就不认同张瞎子的话,开口反驳道:“张老头,我见识过齐老弟的手段,虽然我燕三儿不是低头认怂的人,但就凭齐老弟的手段,我至少要说声佩服。”
“哼哼。”如张瞎子这般刚愎之人,自然不会认同八臂佛爷的话,他压根就没理会,而是继续对齐天道:“张瞎子我眼虽然瞎了,但心里亮堂着呢。我看没看走眼,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照燕三儿的说法,想必你身上有自己的秘密。我张瞎子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你们是来买酒的,现在酒也买了,这就回去吧
老瞎子兴致缺缺的说完,就把头又仰到了天上,不再搭理齐天二人。
八臂佛爷跟齐天对视了一眼,然后转头过去,拿住桌上剩余的两瓶酒,小心翼翼的跟自己手里的那瓶酒一起放到一个布袋中,跟老瞎子告辞道:“张五爷,那我们两个就先撤了,您老好好休息,回头我再抽时间过来看您。”
老瞎子压根儿没有一点要说话的意思,摆摆手,示意他们两个可以滚蛋了
八臂佛爷也没再废话,小心从桌旁坐过来,跟齐天一道,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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