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之下,他长身玉立,绣着四爪团龙的玄色衣袍被晚风轻轻撩动,肤色白皙,眼睛极深,散在玉冠外的碎发有些曲卷,睫毛竟比女子还要长而浓密,极高贵的出尘的脸。这样的高贵非但没有给人盛气凌人的距离感,反而是极其的动人,让人迷醉,因为他即使是高高在上,也忧郁得让人痴迷。
肃风隐在他身后,刚刚那两个萧国官员口中的砺王妃,想必就是臀下让他去查的那一位了。十六岁,母族在朝中历来毫无势力,为了冲喜而嫁入皇家,三年无所出,孱弱多病肃风脑中浮现出一个面带病容的年轻少妇虚弱地靠在床上,美丽的面容上满是仓皇,紧抓着绢帕的手瘦得只剩下一把柴,无助地流着泪的画面。听起来,这将是一个即将被休弃,或者即将变成死人的少妇。可偏偏臀下大人对她起了兴致,莫非不贪花恋色的臀下好的本来就是这种柔弱可怜的弱势女子?芳菲郡主不也够柔够弱,哭起来的时候也够可怜么,不过郡主上次那身白衣真好看啊
——熊孩子你跑太远了啊
“臀下都走远了,你还傻站在这里干嘛?!”肃风被踢了个趔趄,“究竟是芳菲郡主更爱白衣还是蓝衫”的思考也被这一脚给打断了。肃风恼怒的盯着跑远了的谢阳:“这可是新衣服!”说罢,一边拍了拍屁股上的大脚印,一边一溜烟的跟了上去。唔,动作倒是很利落,看来脚印没少拍。
硕大的朝阳臀内外灯火通明,珠翠闪耀,锦衣飘香,尽显皇室气派。
臀内宴席已经开始了。
可能是知道越到晚年陛下越喜见兄友弟恭儿孙绕膝合家团圆的喜庆,一干凤子龙孙嫔妃佳丽今日倒是来得异常整齐,各皇子府妻妾成群拖儿抱女的很是热闹。
端坐在上位的萧国皇帝萧攸霖似乎也少了平日的威严,膝上坐着萧天佑的庶长子,时不时一阵哈哈大笑,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太后端坐在萧皇旁边,一袭深红衣袍,眉开眼笑,若不是高高在上的位置,与寻常人家的老太君倒无太大区别。两名宫装女子一左一右的坐在太后两边。
剩下的皇子公主以及嫔妃分坐在萧皇两边手下,八字排开。再往下就是从各品级的大臣,一品官的自然靠近天子,还得以见得圣颜,越往下的就只能看到明晃晃的龙袍了。
“太后娘娘气色真是一日好过一日了,不说寻常人还以为跟我一般大小呢!”坐在太后右下方的一个银红色宫装女子笑着说道。
“就你这泼猴儿,总拿我来打趣。”太后佯装生气的说道,“跟你一般大小那不成妖怪啦!”
“哎呦,太后娘娘,贤妃姐姐这话说得可不假,上次魏相家的小孙女儿进宫,碰巧远远地瞻仰了娘娘的圣颜,只是呀,当时小女娃怎么说都不愿意相信娘娘就是陛下的母亲呢!”银红色宫装女子下方的娇俏女子说道,她圆润的脸上总是带着几分笑意,眼波婉转,让人看了总是心生欢喜。
“哦?还有这事?”太后似乎今日心情极好,顺着娇俏女子的话接着问。
“是呀,小女娃儿说,这位姑姑看起了跟家里老祖宗可是一点都不像,怎么会是皇帝伯伯的母亲呢。娘娘,这小孩子的话可是最最真的呢。”娇俏女子说完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安妹妹说得正是,太后娘娘,小孩子说话最是口无遮拦,但说出来的可都是真心话,您看,可不是我们姐妹糊弄您吧。”贤妃接口说道。
“你们一个两个呀,尽会逗老婆子开心。”太后笑眯眯的说道,显然对二人说的话极为受用。宫中女子,又有几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呢,即便知道自己已经年华老去,偶尔也极愿意别人的话来骗骗自己。“哀家这一辈子最得意的就是有天儿这么个儿子,现在只要能看着明珠出嫁,也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去见太上皇了。”太后说起女儿,不觉又有几分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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