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这个儿子一直对自己极为抵触,见了面也没几次好脸色给她看,自己对他和裴悦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她压根不敢去奢望儿子会原谅自己。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这种自我唾弃和自我厌恶的情绪,从白瑞康来过一趟之后,更是膨胀到了极点。
她肖姒向来自大自负,颇有点不可一世的味道,但这一次,她承认,她裁了个大跟斗犯了个没法回头的错误。
难怪,白瑞康要跟自己离婚,儿子们也好一段时间不来看自己。这些,都是自己罪有应得,是报应。
所以,当她迷迷糊糊醒来对上儿子温柔的目光,有那么一刹那,她只以为自己是在发梦。
等她好不容易相信儿子是真真实实地在眼前的时候,这个向来冷漠面瘫的儿子居然做出如此颠覆形像的举动,这个既体贴又温柔的人真的是她那个沉默寡言的儿子白铭吗?
“小铭”她瞪着微红的双眼,望着眼前的白铭。
“嗯?!”
白铭慢慢地帮她理着头发,却并不看她,而是看着她鬓角的白发发了一小阵呆。
“我”肖姒的喉咙依旧干涸,有些话,堵在心里满满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白铭终于把视线从她鬓角移了回来,对上她微红的眼。
“妈,我跟小悦领证了。”
白铭说得很平静,窥见肖姒眼里的亦喜亦悲的复杂情绪,又补充了一句。
“我们现在已经住一块了,婚礼会等你出去之后再办。”
就算白铭很体贴,刻意把“结婚证”简化成“证”,还是无法把她心里的悔疚抹掉。
等听到后面那一段话,肖姒便再也忍不住哗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铭,对不起妈对不起你”
当她以为白家的所有人都抛弃了她的时候,儿子却告诉她,婚礼会等她出去之后再办!
只不过,她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个已成了自己儿媳妇的裴悦?还有那个可爱无辜的孙子白羿恺?
肖姒哭了一阵之后,大概是药物的关系又或者是因为哭了发泄出来之后心里舒服了一些,慢慢又沉沉睡了过去。
白铭坐在床沿陪着她到下午,叫专家给她再检查一遍,专家说她现在的体温已渐趋正常,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在白铭的要求下,专家留下几天的药并细细嘱咐一旁的狱医用法及用量。
之后,专家便与白铭一起离开。
白铭回到家里,已近傍晚,远远便看到儿子抱着狗狗坐在秋千上玩耍,落日把秋千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很远。
白铭踩在松软的草地走到秋千旁,抬手抚上小包子的脑门。
“宝贝!”
“爸爸,你回来了!”小包子猛地抬起头,晶亮的眼眸在落日的映照下显得更为耀眼。
“嗯,爸爸回来了!”白铭倾身,在儿子唇上亲了一下。
小包子腾出一手攀上白铭的脖子,“啵”地一下回了白铭一个湿热的亲吻。
白铭暖暖的心里泛起一丝酸涩,如果自己打小时候就跟儿子一样,把喜欢的情绪都用行动表现出来,自己跟老妈,或许就到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爸爸,累吗?”
小包子暖暖的脸贴着白铭的脸,稚嫩的嗓音像一道清泉,流进白铭酸涩的心田。
“不累,爸爸有你就不累。”白铭感慨道。
小包子才三岁多,还没能体会自己爸爸说这话时的心情,手攀得累了便放开白铭,仰着头望着他。
“爸爸,今天是星期六,你去哪里了?加班吗?”
白铭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不是,恺恺的奶奶病了,爸爸去看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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