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贵妃这脸变得够快,沐语之简直惊叹不已,眼看着她身后的两个麽麽就要上前把她拖走,她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你那副慈母的面孔不装了吗?会不会卸得太快了一点,父皇还在呢,这后宫还轮不到你作主!”
说着,她敏捷地往后一让,左一下,右一下,“啪啪”两声,那两个麽麽各被打了一个耳光:好歹她也是从小野大的,镇南王府里看几位哥哥习武,耳濡目染也会两下花架子。
“你们谁敢过来试试,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她恶狠狠地警告道。
姜贵妃的脸色变了变,刚想叫侍卫过来,卧房的门开了,曲太医一脸的疲惫,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她们俩一眼,淡淡地说:“娘娘,公主,陛下需静养。”
沐语之一下子便冲上去抓住了曲太医的衣袖,哽咽着道:“曲太医,父皇他怎么样?他没事吧?”
姜贵妃的凤目流转,也急急地上前一步道:“曲太医,陛下得的是什么病?”
曲太医将自己的衣袖从沐语之的手中扯出,正色道:“公主,不是臣倚老卖老,你跳脱任性,也该有个度,不要让陛下太过挂心。”
“我”沐语之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我不是故意的”
曲太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沐语之的肩膀,又朝着姜贵妃躬身答道:“陛下只是气怒攻心,臣小施针灸便好了,并无大碍,贵妃娘娘放心。”
姜贵妃哪里肯信,只是这曲太医医术高超,颇有些恃才傲物,除了沐天尧,谁都不放在眼里,她再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本宫进去瞧瞧。”姜贵妃矜持地点了点头,举步往里走去。
曲太医伸手拦住了她:“姜贵妃,陛下说了,他谁都不想见,娘娘不如明日再来。”
姜贵妃愣了一下,不甘心地站在门口扬声叫道:“陛下,臣妾不放心你,不如就让臣妾在身旁伺候着吧?”
屋子里传来了几声咳嗽,沐天尧的声音微弱地响起:“不必了,朕想静一静,爱妃好好休息,今日辛苦你了,你谨言慎行,朕放心得很。”
这是在警告姜贵妃不要将此皇家丑闻宣扬出去,姜贵妃暗自咬了咬牙,躬身答道:“陛下放心,臣妾省的。”
说着,她斜睨了沐语之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走吧语之,你就不要留在此处惹陛下生气了。”
沐语之倔犟地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朝着门口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道:“父皇,儿臣错了。”
屋子里声息全无,不一会儿,于公公从里面走了出来,掩上了门,垂着双眸清咳了两声道:“陛下有旨,大家伙儿全散了吧。”
不到片刻,寝殿中的人散了个干净,姜贵妃也只好走了,剩下沐语之一人孤零零地跪在门口。于公公为难地道:“六公主,你还是先回吧,陛下他已经睡了。”
沐语之摇了摇头,抓住于公公的下摆,刚才在姜贵妃面前那倔犟不驯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脆弱和惶恐,低声问道:“于公公,我担心父皇,他真的没事吗?你就让我在这里跪一会儿,我心里难受”
于公公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默默地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沐语之跪在门口,从前的点点滴滴在她心头掠过:她是母妃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听说沐天尧不顾产房血腥,亲手第一个抱的她,她的第一声啼哭就是在沐天尧的手上;小时候母妃健在时,沐天尧总会一个月中总有十来天在明钰殿中,母妃很宠她,有时候甚至为了她怠慢了沐天尧,沐天尧也从来不计较,那应该是他们三个人最快活的一段时光;临去南疆前,沐天尧因为母妃的死,消瘦了一大圈,抱着年幼的她,红了眼圈;回宫后,因为她的调皮任性,沐天尧总是对她吹胡子瞪眼,可却从来没有真正责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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