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容明柯的小屋已经是后半夜了,凌沭把他扶到床上,放下自己的银弓寒玉扇,然后给他上药,
容明柯虽然现在是农村人,但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出身,细皮嫩肉的,手被绳子勒得皮破血流,
擦完药,凌沭抱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
“今天就换我打地铺,”
容明柯怕她不习惯,便不肯,但凌沭也不相让,直接将人硬是按在床上,还给他脱了鞋,
“再不睡天都亮了,”
说罢去吹了蜡烛,小心翼翼地摸回地铺,
夜并不很静,外面各种昆虫动物叫个不停,凌沭闭着眼睛,却无法入眠,听见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一下,遂问道,
“明柯,今天是二月二十几呀,”
“二月早过了,”容明柯翻了个身对着她的方向,“今天是三月初三了,”
“什么,”
黑暗中,凌沭的声音明显急促了许多,然后变得暗哑,“初三了,”
三月初三啊,她和季琉末成亲的日子,
若是沒有战争,那么此刻的她应该快被青衣从床上拉起來沐浴更衣了吧,穿一身大红的喜服,头发上系一条长长的红色飘带,化精致的妆容,
做完这些差不多也要两个时辰,然后骑着她的枣红马,到城门口去迎接季琉末,
季琉末应该坐在马车里,大红的马车,大红的迎亲队和送亲队,在她的带领下从城门口走到幽王府,肯定格外热闹,
想着,凌沭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可是笑着笑着,突然一股悲伤油然而生,
琉末,对不起,
容明柯忽然听见她低声说了一句话,但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然后,便陷入了一阵寂静,一直维持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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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点,凌沭并沒有要立即离开,容明柯也沒有问,昨晚的事两人也沒有提,日子就好像之前一样,
一直到中午吃完饭的时候,张伯來了,
“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们两说一下,”
张伯坐下來,神色凝重,“今儿早上我经过村长家,听到了钱贵母女俩的对话,”
“什么,”容明柯问,“是不是跟昨晚的事有关,”
“对,”张伯说,“阿柯啊,原來那钱梅对你还不死心,订亲这说辞她也不信,说是凌沭早晚都要离开,等她一走就无论如何都会让你就范,”
张伯说完,三人就陷入了沉默,
张伯目光在她们二人面上换來换去,终是开了口,“凌沭啊,我有两个办法,能让阿柯摆脱钱梅,”
“什么办法,”
“第一,你带他离开这里,”张伯说,“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说实话,我还不放心把阿柯交给你,不知道他跟着你会不会过回从前的日子,但是,也比落入钱梅的手中好一些,”
凌沭沒有接话,张伯又道,“那么就剩第二个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配合,”
“若能够帮助明柯,我一定配合,”凌沭颔首应道,
带明柯离开,是不可能了,若她把明柯带走,便要负责他的一生了,不是她不愿意负责,只是,她对明柯并沒有那种感情,怕委屈了他,再说了,现在正在打仗,她将如何安置他,如何保证他的安全,
张伯见她表情郑重,这才点点头,道,“那就只能接着演下去了,你们成亲,”
“什么,”容明柯惊讶道,“张伯,这”
张伯抬手制止他的话,说,“只有你们俩成亲了,你成了有妻君的人,钱梅才会彻底死心,就算凌沭不在这儿了,她也不敢再來骚扰你,不然该被烧死的,可就是她了,”
“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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