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我磕完头起身,双手仍是规规矩矩的举在额前,心里记着大嫂柳姬教过的礼仪,不敢有丝毫懈怠。许是刚才酒真喝多了,脑袋本來就晕,沒想到这起來跪下起來跪下的连做了几次,身体突然找不着平衡感了。脚踩在席上一晃悠,人就跟着往前栽了过去。
“嗳”一双滚烫炙热的手接住了我,我惊疑不定的瞪大了眼,刘玄英俊的脸庞离我的鼻尖仅差一公分。
“呀”我低呼一声,猛地推开他,仓皇倒退。连滚带爬的退了两步,忽有所觉,忙匍匐着磕头道,“陛下恕罪,民女失礼”
“丽华”刘縯在我身后轻呼,转而向刘玄解释道,“阴姬不胜酒力。”
刘玄笑道:“阴姬不必惊惶,朕并无怪责之意,今日大家欢聚一堂,一來庆功,二來也是为文叔饯行。”
“饯行”我惶然扭头,不知何时刘秀已经进來,正坐在对面一张席上与众人推杯互敬。
刘縯将我拉回來坐好,唇瓣不经意的刮过我的耳垂:“怎么舍不得么放心,他只是带兵去攻打父城。昆阳都不在话下了,更何况区区父城”
父城冯异
心里似乎有点明白了,原來是这样,这才是他们二人之间达成的真正协议吧
那一刻,望着不远处笑语晏晏的刘秀,我不由肃然起敬。究竟他的城府有多深究竟他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了解的
手背上骤然一痛,我回神低头一看,却是刘縯用指甲狠狠的掐着我的皮儿。“咝”的吸了口气,我朝他很不客气的瞪了一眼,沒想到他的眼神比我还凶悍。
“你是我的是我刘縯的”
我一凛,把手缩回袖子,规规矩矩的搁在膝盖上,假装沒听到他的话,一颗心却是失去规律般狂跳起來。
“大司徒,朕看你腰上的佩剑甚是别致,可否解下与朕一观”
刘玄突然提出要看刘縯的佩剑,这个提议实在微妙,按理刘縯佩剑面君就是不敬的大罪,说严重了更有弑君的嫌疑。可是刘玄偏偏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刘縯或许会觉得他是吃饱了撑着沒事解闷,我却清楚刘玄从不干不利于已的多余事,他既然这么说了,自然别有用心。
心里有这么个念头闪着,于是我格外留意刘玄的一举一动。
刘縯把佩剑递给刘玄,他微微拉开剑鞘,锋芒毕露,他伸手慢慢抚摸着光洁的剑身,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喀”,厅上有人打翻了酒水,我循声望去,却发现是刘秀,他趁着用帕子擦拭衣服时,猛地朝我打了个眼色,甚为焦急。
我和他相处日久,彼此间也有些默契,可却从來沒看过他流露出这种焦急求助的眼神。正纳闷呢,绣衣御史申屠建突然來到身前,小声提醒:“陛下的玉玦掉了。”躬身递予刘玄一块环形玉玦。
刘玄手指拂拭剑身,一张脸看不出任何异常,可我却发现他平时毫无光泽的乌瞳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心头一跳,我瞥了眼申屠建手中的玉玦,再环顾四周,陡然发现众人神色迥异,半数人由正坐之姿改为腰身挺起。对于多年习武的我來说,这种姿态落在眼中相当敏感,这是伺机而动的前兆。
目光收回,再次瞪视那块玉玦,陡然间觉得太阳穴上突突直跳。
玉玦玦决决杀
依稀记得“鸿门宴”上,亚父范增为了提示项羽杀刘邦,也是如此举玦三次
鸿门宴
我倏然抬头,目光狠厉的射向刘玄。
他竟敢动了这种念头
刘玄的手离开了佩剑,徐徐向申屠建手中的玉玦伸去,我心里一紧张,顿时脑袋发热,手脚并用的在席上爬了几步,抢在刘玄触碰到玉玦之前,劈手将它夺了过來。
“好漂亮的玉玦啊”虽然装傻充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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