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崇亲率二十多位将领來到洛阳,刘玄将他们一
一封为列侯。
刘玄一旦得意起來,就有点像是刹不住的高速赛车,皇权使他深埋在骨子里的私欲进一步阔涨c膨胀
。
他不断派人出去招抚原先反莽的地方势力,这个活却并非如想象中那么好干,虽说汉朝占据了两京,
灭了王莽的新朝,如今算是“名正言顺”的“正统”汉室,但却也难免会有人不服。即便是赤眉军的樊崇
,也不过是把将领带到了洛阳受封,可他的真正兵权却并沒有上交朝廷,赤眉军几十万的兵力至今仍留在
濮阳一带,按兵不动。
“城里有首民谣你听沒听过”我沒回答他的问话,反笑嘻嘻的打起了拍子,“灶下养,中郎将。烂
羊胃,骑都尉。烂羊头,关内侯”
这民谣是洛阳百姓为讥讽汉军里不通礼仪的贩夫走卒们如今都当上高官所做。灶下养指的是伙夫,烂
羊胃就是小贩,这些目光短浅的汉军兵卒在洛阳抢掠无数,贪婪且毫无涵养,洛阳百姓深受其苦。
刘秀温柔的神情微微一凛,慢慢的他收了笑容,突然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
我很少看到他以这种表情示人,印象中具有这般肃穆神情的刘秀,只有在昆阳力排众议,千钧悬于一
发时才锐芒乍现。
“丽华”他眸光清明,深邃的眼神透着如冰般的坚忍,“我打算去河北”
我大大的一怔,拍击的手掌顿在半空。
显然,他并非是在跟我商量一件事,而是在郑重的宣布他的一个决定。他是深思熟虑过后才有了今天
对我的启口。
“河北你想做河北招抚使节”我放下手,“陛下肯放你走”
“我想去,便自有法子能去”
我睁圆眼,瞪着他,他也不躲闪,目光与我交接,坦然中带着一点歉疚。
我呼吸一窒:“你打算要我如何做”
“如果陛下当真同意我持节北渡,我希望你能先随你兄长回新野”
“你不要我了”心上莫名的一痛,羞愧与愤怒同时在我胸口炸开,我脑子里一昏,不容他再
继续说下去,音调骤然拔高,“你的意思是现在用不着我了你脱离刘玄掌控的时机已经成熟了所以
所以”我大口大口的喘气,我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讲些什么,只是深埋在心底的某根纤细脆弱的弦丝
终于被他张到了极至,砰然断裂。
眼泪很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我紧抿着唇,喉咙里像是塞了许多棉花,再也发不出声來。
刘秀坐在我对面,面对我的叱责,他却一句话都不说,房间里静谧得让人郁闷心慌。
骄傲如我,如何能忍受这样的侮辱。我能忍受他的利用,但是我无法忍受他的丢弃。我不是一件东西
,我有我的感情,不是他想要就要,不要就扔的东西
“你狠,算你狠”我憋着气,把脸上的眼泪擦干,挺直腰杆,“你不必写休书,我自请离去现
在是我不要你刘秀,你听好,是我不要你是我阴丽华不要你了”
我昂着头从他面前扬长离去,努力仰高下巴,不让委屈的泪水含愤滑落。
我醉了。
虽称不上酩酊大醉,但一气喝下这么多酒还是生平第一次。醉酒的感觉挺难受的,想放声嘶吼却偏偏
又喊不出口,胸口像是堵了块大石,恶心c反胃c头晕c眼花,可偏偏神志却格外清醒。
我像是醉了,却又像是彻底醒了。
脚步是趔趄的,琥珀扶着我,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就回荡在我耳边,视线朦胧中仿佛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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