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开口,阴识倏地抬高下颌,正俯身半蹲的我恰好接收到那抹凌厉如刃的目光,那丝充满警告意
味的眼神,在那一瞬间震慑住我,竟让我失神的把想说的话忘了个精光。
“既如此朕便先允了阴乡侯,你还是先起來吧,免得丽华难做。”
刘秀终于被迫松口,阴识继续叩首:“多谢陛下。”
刘秀冲我哂然一笑,笑容满是无奈,等阴识起身,他正待再说些什么,阳夏侯冯异突然匆匆赶來,一
番见礼之后,沒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刘秀便跟着他走了,剩下我和阴识两个在西宫正殿门口凭栏远眺。
望着匆匆远去的人影,我终于忍不住抱怨:“难道他真有那么可怕,值得你如此畏惧”
阴识不答反问,语气冰冷:“难道他不值得我畏惧”
我气噎:“他是刘秀,那个会种田会卖谷的刘文叔,你别总把他想成是恐怖至极的危险人物。”
“是么”仍是不阴不阳的语气,面寒如水,他嘴角噙着一抹极具嘲弄的冷笑,“你的聪明才智,碰
上了一个刘文叔,果然便全部化为乌有。”
我被狠狠碰了个钉子,虽然阴识给我的感觉一向亲疏难定,却从不会像阴兴那样对我冷嘲热讽。今天
的阴识,在我眼中,已经不仅仅只是怪异可以定论了。那个瞬间,脑子突然滑过一道警觉,我生硬的问:
“出了什么事”
阴识转过身,目光清澈的看着我,眼中终于露出一丝赞许,但随即他的眉心紧紧蹙了起來,那双眸瞳
中倒映的尽是浓郁的忧色。
“丽华啊在我看來,过去的刘文叔虽然城府颇深,到底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凡夫俗子,这样的人
不论怎样厉害,我都不会将他放置于心。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今日若仍是把他当成以前的刘文叔一样对待
,必会狠狠的栽个大跟头,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我打了个冷颤,他的话说得有板有眼,丝毫不像是在危言耸听,我心里的不祥预感逐渐扩大,心湖泛
点涟漪。
“大哥”
“刘扬这回,必死无疑”眸沉似星,阴识的话犹如一柄锋锐的利刃,瞬间锋芒万丈的切开一道血口
子。
隔了许久,我才惊觉这道血口所带來的疼痛,震得我胸口沉闷,如压大石:“真定王刘扬”
“这事做得极为隐秘,陛下先遣骑都尉陈副c游击将军邓隆前往真定,奉诏召刘扬进京,刘扬倒也是
个精明人,居然警觉的关闭城门不让他们入城。只是这一招固然好,却显然落了下乘,无故抗诏,仅是这
项罪名便已不小,更何论其他”
“你的意思陛下派人去杀他这这怎么可能且不说对方是拥兵十余万的真定王,除去
兵力,尚有姻亲在,他c他可还是郭贵人的舅舅。”
他冷笑:“正因为是贵人之舅,哼,外戚之家前朝的吕雉c霍成君,活生生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陛下若是个明智之人,必然会对外戚势力有所约束,绝不容枕畔卧虎为患。这次是刘扬,难保下次不会
轮到咱们家。”
我全身血液都快被冻得冰柱,阴识的话字字犀利,句句切中要害,我趔趄的倒跌一步,大口大口的深
呼吸。
“那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不连累到阴家”我无助的看着他。阴家的后台拥有一张强大到无
与伦比的信息情报网,若有朝一日刘秀察觉到了这个情报网的存在,且意识到这个情报网会对他,对整个
国家产生何等巨大的威胁,那对阴家而言,必将引來一场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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