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冷酷到底的狠话一出口,如晴天霹雳,打的四月一个措手不及。她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就算阿遇真的废了,她也会守着他,好好照顾他,可顾青颜显然没有留下任何余地。
四月脸上一贯麻木的表情龟裂了个缺口,震惊担忧恐惧不一而足,她忽然从沙发上落了下来,重重地扑倒在地。
男人一个迟疑,四月双手发软地扒住了他的裤腿,她神色卑微怯懦地哀求道:“对不起,过去都是我的错,求求你饶了阿遇吧,钱我们一定会还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个月,我一定还上。”
她很惶恐,手脚止不住的哆嗦,记忆中那个安静到让人忽视的女孩的形象慢慢生动了起来。她会皱眉,会害怕,会痛苦,会绝望。可这些,都是为了另一个不值得的男人。
顾青颜心上的愤恨在一刹那退却的干干净净,因为情绪转折的过快,他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他安静地注视着跪趴在他脚边的女人,她的真的太瘦了,骨节突出,青筋暴起,似乎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她就会碎了。
当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逝,他的心间蓦然一痛。缓缓地蹲下身,仔仔细细的扫遍了她整张脸,连细微的毛孔也不放过。女人皱着脸的样子,显得颧骨更高了,真是丑死了。
幸好,她没有哭。
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侧脸,心平气和地道:“这是你第二次求我了,两次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他”真有那么好吗?
四月仍旧维持着原先的样子,僵住,脸部表情扭曲着,看起来有些傻。
顾青颜悄悄按住了源源不断传来疼痛的胸房,继续说:“我可以放过他,但是,作为代价,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见女人点了点头,青颜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别开脸,“今天太晚了,你就在这儿睡一晚吧,明天我就放人。”说完,他站起身,背对着她,率先打开了房门。
“你要我做什么事?”四月揉了揉酸痛的膝盖,追问着作为交换的代价。
挺得笔直的背影一僵,男人头也不回,只道:“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说完,也没等四月反应,步履匆忙地迈了出去。看那样子,仿佛背后有恶灵追赶他似得。留在原地的女人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她低垂着眼眸,怔怔地看着指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延伸出一个极淡的笑。
夜里,顾青颜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早知道应该把夏白叫过来的。他摸了摸心口,嗯,不痛了,就是有些闷。他一手握拳,轻轻敲了敲,再敲了敲,似乎一切都很正常。那为什么刚才心口会那么疼呢?他翻了个身,呈仰躺的姿势,紧紧闭起眼皮,还是睡不着。
他猛地睁开了眼,瞳孔直勾勾地瞪着雪白的天花板,似乎是跟自己在较劲。
卧室朦胧的灯光轻轻地铺洒下来,让人不由自主地静下心来。侧过头看了看床头柜上放置着的蓝色腕表,指针清楚地显示着此时已是夜里十二点一刻了。
顾青颜下意识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左手腕,没了腕表的遮盖,那里赫然有一道狰狞的刀口。他慢条斯理的摩挲着那刀口的边缘,眼眸转深。
这一晚上的折腾耗光了四月余下的精力。洗过澡后,一沾上床,睡意席卷而来,没几分钟,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一向浅眠,今夜不知是不是太累了,就连房间的门打开了都没惊醒。顾青颜趿拉着卡通拖鞋走了进来,手一伸,开了床头灯,霎时,温暖而迷蒙的光线笼罩了这个房间,也让四月沉睡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看女人睡的香甜,而自己又失眠了,两相对比,男人忽然有些生气。他用力甩掉脚上的拖鞋,一股脑儿的爬上了床。整栋别墅的房间里都是超大型豪华的双人床,他对睡眠环境的要求一向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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