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玉心中不是很舒服。
这些仆从虽然是计怀才派来服侍她的,但都是南海剑派的老人,是从自己父亲的时代就在她家里的,这么快就帮着计怀才来对付自己,始料未及。不过想起小青的脸,她也就释然了。连自己贴身的侍女都被收买了,更别说杂役护卫车夫了。
而游返的果决也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这种不留情面的狠辣,她无法接受。从小她便在自己父亲的羽毛下面,被呵护着成长,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冰冷现实的一幕。从内心而言,她认为游返的处置没有拖泥带水,也许是当前最有效的一种手段。但同时,她又想起自己父亲慈祥的脸。南海剑圣做事手腕高超,游刃有余,从来不会到刺刀见红的局面,因此她便觉得做事情手段高明的人,是无需对敌人露出利齿,双方摆出君子的态度,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总而言之,她不喜欢游返这个人。
不喜欢归不喜欢,她还是得倚靠这个人。好在,她还可以倚靠东方笑。谦谦君子的东方笑令她如沐春风,当她第一次在汴京接头见到这位初到中原的土包子时,就被他明亮的双眼所吸引。东方笑举止之间的从容,潇洒的风度,无一不戳中她的心灵。这是一个格调能和自己父亲并肩的男人。于是她制造机会结识了东方笑,并千方百计和他来往,帮助他在汴京打响名气,成功吸引自己父亲的注意,最后两人比剑,父亲也对东方笑赞不绝口。
正当她满心觉得事情就快成了的时候。一场噩梦发生了。至今她仍忘不了那天,父亲在午餐以后,照例泡了一壶碧螺春,然后午睡。接着突然腹痛难忍,而后大师兄进来了,几个授业弟子也进来了,大夫来了,军中好友来了,兵部大人来了,而自己始终在发呆,因为从小到大的靠山倒了,一下子脑中一片空白。等到回过神来,什么都来不及了。脑中已经回想不起父亲临死前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从此她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计怀才从小天份不高,师兄弟几人,他的天资最差,明明是一个处理事情起来滴水不漏,精于算计的人,剑法偏偏学不好。南海剑圣说他太守规矩。其他师兄弟学成出山,不是经父亲引荐去了禁军,就是去了衙门,各个飞黄腾达,不在话下。只有计怀才,数十年如一日,留在父亲身边。剑法的境界是不高了,但他自己摸索出了自己的套路,剑法虽然平庸,但稳妥,稳妥中又带了一点辛辣。虽然天份不高,但在南海这个地方,人家看在剑圣面上,自也高抬他,于是有了南天一剑的名号,但也只是在南海。
父亲死后,她本是主张留在汴京,这里父亲的旧识多,且也能等着他回来。那时她还是存着一丝希冀的。可是当大势不为自己所控的时候,她的脾气就上来了,与计怀才争执中,大家只是爱怜地看着自己,以为自己仍是那个爱撒气的孩子。哭也不行,闹也不行,最后父亲的遗体仍然上了路。别了汴京,也许就永远回不来了。
送葬途中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安心睡下,半夜里,身体突然滚烫起来,一只粗糙的手在身体上摩挲。她在睡梦中唤了小青一声,却得不到什么回应,那只手却更是放肆起来。第二天早晨,看着睡在身边那张丑陋的脸庞,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她从此认清了现实,不再反抗。但浓浓的恨意被压下了一段时间以后,来得更是汹涌澎拜。拜火教起义,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游返看着卢晓玉颤抖的身躯,关切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卢晓玉回过神来,指着前方:“那座就是番禺城,南海剑派和那个人就在里面。”
果然是边鄙之地,这城池却和县镇没什么两样,城墙和没有一样,路都是泥做的小路,一下雨就会泥泞地走不了路。所谓的城门口连守门的士兵都没有,更不会有人检查路引名牌。
平常回到这里来,卢晓玉总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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