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刚刚熄灭的废瓦焦木堆里,游返只觉脸上一阵阵发烫。他这里是个死角,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旁边的薛青纹倒是看得清楚,不过他听得很明白。
胡近臣没有给凌孤太多时间,掌风呼起,喀喇喇,凌孤深厚的一根残柱被扫中,倒了在地。凌孤身形展开,早已到了一旁。
唰,残月刀席卷着一片焦炭细末而来,呼呼作响。想不到凌孤居然肯跟胡近臣抢攻。
嘭,刀上发出一记不自然的闷响,弯刀被荡开两寸,凌孤中门大开,他连忙一个弯腰,位置变换,刀没有移动,身体到了刀的另外一侧,然后一个手掌在刀柄上一推,又朝着胡近臣飞去。
凌孤的刀法可比当初的辽国第一猛士耶律打石更高一筹,不但力道不遑多让,身法灵动下,人与刀似乎融于一体,人和刀都可以作为武器,令人防不胜防。单凭这一手刀法,凌孤在武林中的名声被埋没了当年,果真可惜。游返却不知道,凌孤是在为朝廷秘密办事,因此不能暴露自己太多,人人都以为他是被开封府赶走的总捕头,却不知道他实际的底细。
此时虽然自己后面还有李可飞和其它人正在赶来,但如果一味闪躲,凌孤知道自己难以留住胡近臣,干脆一刀一式再不保留,完完全全豁了出去。
“好刀法,若是你要在江湖中出名,恐怕这一十三家掌门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胡近臣说着,脚上用力,地上一颗滚烫的石头突然朝着凌孤飞去。
凌孤只觉那石头来得迅猛,连忙闪身躲过,不料胡近臣早已在一旁等着,两路掌风齐动,将凌孤的身体罩入漩涡之中。
凌孤猛地两手握刀,凭着重刀的惯性,喝地一声,倒提着从下而上一划而过。
“嘿”地一声,胡近臣蹭蹭蹭往旁边连退几步,被他逼了开来。
但凌孤却不敢放松,刚刚这轮自己强行用力,已乱了内息,而胡近臣却利用这一退,重整呼吸,又生了新力。这时胡近臣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全身上下皆是武器,双掌双脚交替使用,又朝他打来。
凌孤越来越艰难,这胡老三武功果然名不虚传,初始觉得平平无奇,唯力大耳。但渐渐,他发现自己每次运力,都有如举动千钧,步履唯艰。就好比手脚都被丝布缠绕,动起来都要花很大的劲道,慢慢就落了下风。而对方则越战越猛。
凌孤觉得身法施展不开了,连连后退之下,也到了死角。
“凌孤,我来了。”
远处李可飞的声音适时想起,凌孤精神一振。
胡近臣双目圆睁,暴喝一声,凌孤身周顿时陷入飞沙走石,连看向外边残余的火光都似乎黯淡不少。
他知道对方使出全力了,爆发的同时,一定也有掩盖不了的破绽,这破绽,必定是自己的出路。
凌孤更不答话,全身力道聚于一点,人刀一体,朝外点出,黝黑的刀上泛出暗红光芒。
呼,旁边的火光被不知何处袭来的狂风刮得摇摇晃晃,顿时一阵闪亮的火星爆出,四散落在地上。
胡近臣的身子犹如扎进了水中一般,飞快的身影在凌孤面前骤然减速,然后两人同时一声闷哼。
轻轻的咔嚓一声。胡近臣飞速后退,退出七八丈,然后哗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凌孤站在当地,脸色犹如一层金纸惨黄一片。
李可飞落在他身前,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凌孤左手将刀拄在地上,支撑着身体,艰难地看向自己的右臂,只见一条右臂的上臂处不自然地拐了个弯,居然从中断折。
“右手废掉啦,动不了了。”
他左手抛去重刀,扶住自己的右臂,靠着一处墙角慢慢坐了下去,脸上一阵青一阵紫,不敢发出声音,但实际上已经痛得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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