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是气糊涂了,”萧灵犀纵横捭阖地给她解释,天下大事,都有个成法,都有个公论。当年父亲仅仅占了吉安、井冈山,就想称王,那不是自己树敌吗?而今时过境迁,萧灵犀势力是那时的十倍百倍,称王也是顺其自然的。如果父亲活到今天,顽兵一定不会跟他抢这个王位的。
张夫人叹口气,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叮嘱她多开导开导惠丫头,别因为一个白玉毁了自己一生啊,那太傻了。
奉天殿已初具规模,顽兵带着胡仁忠饶有兴致地来到工地视察。
白玉走了过来,对顽兵行了个大礼。
顽兵道:“来谢我这大媒了?怎么样?我听说新娘子品貌双全?”
白玉笑吟吟地说:“还不是殿下的恩典?”
顽兵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现在不准叫我殿下,大典还没举行啊。”
白玉说,大家都等不及了,恨不得让殿下直接登极,省得再费事。
顽兵心情特别好,说了声:“好饭不怕晚,你们跟着我,不会有亏吃的。”
白玉禀报从镇江带来一个人,一个殿下最恨的人。
“是谁?”顽兵问。
“钱三万。”白玉是偶然发现他躲到镇江去了。
顽兵果然动了气,他倒不是因为这个富可敌国的富豪不肯掏银子修城墙,恨的是他狗眼看人低,竟敢藐视他顽兵,不把他当回事。
顽兵下令把钱三“万押上来”,用的不是“带”,更不是“请”,钱三万在他眼中就是个有罪的人。
胖得流油的钱三万被押上来,顽兵忍住怒气,没发雷霆之怒,只是讥讽地说:“别来无恙啊!钱大老爷!”
“小人有罪,小人有罪!”钱三万叩头如捣蒜。
顽兵对云奇说:“给他个座位,人家是富可敌国的大富翁,我得看他脸色行事呀。”
钱三万从地上爬起来,说:“大帅若这样说,小人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凳子搬来,钱三万却不敢坐。
顽兵问他:“你认得我吗?”
“认得,认得,”钱三万说,“您是红巾军元帅,不,不,马上是吴王殿下了。其实,黎民百姓都拥戴您做皇帝呀。”
“你倒会送空人情。”顽兵说,“有人告诉我,说你钱多得超过皇帝,你买个王也是容易的事?”
“没有这话!”钱三万说,“这是有人陷害我,殿下明察呀。”
顽兵说:“方才你说认得我,你不过认得现在的我,我问的是你认不认识几年前的我?”
钱三万被问得晕头转向,不知顽兵何出此言,顽兵哈哈大笑起来。
顽兵对六神无主的钱三万说:“崇祯十六年,你我在抚州相遇过,你忘了吗?”
“崇祯十六年?”钱三万眨着小眼睛,努力回忆着,唉呀,十年过去了,我可怎么也记不得了,在哪里见过主公,又是怎样冲撞过主公。
顽兵说:“你那时是狗眼看人低,自然记不得一个穷要饭的。”
“我该死!”钱三万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自己是有眼无珠啊!他只记得崇祯那些年全国干旱,灾民遍地,朝廷遣礼部尚书、挟白马祭河神,他当时实在应付不过来,多有得罪。我实在没想到,在饥民里还有主公哪!
顽兵揶揄地说:“是啊,早知我有今天出人头地的机会,你怎么也不至于放狗咬我,会赏我一碗粥喝呀!”
说毕,他卷起裤腿,露出一块铜钱大小的疤,顽兵说,这就是你钱家恶犬给我留下的印记。
钱三万吓坏了,又一次跪下了:“饶命啊,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顽兵挥挥手,说:“起来吧,世上的人都是锦上添花,有几个肯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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