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窗外还黑乎乎的,时辰还早。
她看了看天光,叹了口气。以前早就习惯了早睡早起的日子,如今一时之间竟仍是改不了。
等洗漱完了利索的扎好了双丫髻,锦华再度看了看左右,没有前世时那样有不少丫鬟婆子立等着来请示汇报,没有大堆的家务事等着自己去安排。。。干点什么好呢?
锦华心里头一阵一阵的透着空虚。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她起身迎着已经大亮的天光打了盆水,把自己的屋子里里外外都擦洗了个干干净净,只干到满身大汗。
环顾干净整洁到发亮的屋子,锦华的心才重新踏实了下来。
这么多年没干了,手都有点生了。可是,跟那人刚成亲后的那十年,这些家事不都是自己跟小菊一块干的么?
忽然想到了那个人,心里又憋闷起来。
她手里拿着块滴答水的抹布便愣在了地当间,连脏水滴在了雪白的白布裙子上也没有察觉。
仔细想想,可不是么,现如今,那人应该正住在外院小偏房那边呢。
这两天脑子里的事太多,满满当当的,光顾着想娘的事了,居然把这个茬给忘了。。。
吃早饭的时候,母亲的脸色还是不好,父亲也不在,锦华一问才知道天不亮的时候父亲就离家去了县城了。
父亲的差事很忙,这次本就不是每月例行的假期,是因为锦华有病父亲特特请的假,再耽误的话就说不过去了。父亲可是个自觉的人,不好意思因为私事而耽误东家的正经事。
到县城有二十多里路呢,父亲是搭着大爷爷家大成叔的牛车走的。要是光凭脚底板的话,得走好几个时辰呢。
刘家自然是有车的,可是祖父稀罕他那两头牛就跟宝贝疙瘩似的。单为了送父亲一人便去城里走一趟,连去带回的就得大半天的功夫,祖父都要心疼死的。因此,若没有别人能捎带着捎父亲一程,父亲就只能靠自己的脚板走着去了。
父亲能搭上顺风车的机会并不多,一般都是靠自己的双脚走着来回的。要是年节的时候,他们东家分些米面c点心给他,父亲舍不得吃,都是辛辛苦苦的一路背着口袋回家,把东西留给家人吃。
二十多里的路程,父亲一走就是十几年,直到身体出了毛病,再也干不动了为止。
锦华每每想起这个画面总会心里不舒服,只伤心父亲的这一片拳拳爱心,可惜却都喂了喂不熟的白眼狼!
要是以前,锦华心里虽然憋屈,却只会默不作声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这次却不想委屈自己,便直接一摔筷子,撅着嘴发起了牢骚,“祖父也真是的,连头牛也比我爹金贵!到底谁是他亲生的啊,是牛啊还是我爹啊?”
二奶奶本来心情不好,听了这话倒是被锦华给气乐了,“你这个死丫头,也太促狭了些,居然这样编排起你祖父和你爹来了!”说罢笑得前仰后合,半天都停不下来。
锦年看自己娘亲不再拉着脸,屋子里的低气压霎时间就散了,胆子也大起来,跟着她娘也开始笑。
只是这笑容有些勉强。姐姐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祖父呢?这样是不对的,是不应该的。。。
一家人笑过之后,心里的郁郁之气自然而然的散去了不少。
二奶奶笑完还不忘继续吐槽,“你还真别说,我也觉得,你祖父对那两头牛也比对你爹好些!每天添加饲料,给牛刷身,都是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他人,对待畜生那心细的哟,说不定。。。哈哈哈。。。”
娘两个捂着嘴又是一阵乐,锦年只好埋头吃饭,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锦华看着二奶奶的笑容想,这就是苦中作乐吧。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不如意事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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