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把他挫骨扬灰！

    灰原对门内的情况一无所知：“后来，一个和我在学术关系上还不错的同学看我醉了，就给姐姐打电话，然后和姐姐一起送我回家。”

    “男的女的？”纪海宏冷不丁地问。

    “是女生——噫？”灰原诧异纪海宏居然还有闲心关心这个问题，另外怎么闻到空气中有一股醋酸味儿？

    “唉”纪海宏沮丧（个鬼呀）的叹气，心中却畅快不少。

    “总之，姐姐非常生气，当着同学的面数落我，说我马虎大意，没有提前告诉她派对的事，还不注意自身安全，把我弄得很没面子，等同学走后，我借着酒劲和她吵起来了。

    “我最不喜欢别人说我幼稚，可姐姐偏偏说了，我就嘴硬的说‘啊，那你把妈妈的号码给我，我以后给她打电话——对了，我没有妈妈，反正有没有都无所谓吧，对我来说无所谓，对姐姐来说也无所谓，没有他们我们照样活得好好的，姐姐说不定都把爸爸妈妈忘了吧’！”

    纪海宏在心底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让灰原碰酒精饮料。

    “姐姐当时就懵就愣住了，我觉得委屈，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我却没有，我说‘我们的父母早就消失了，只不过留下了一些财产而已’诸如此类。”

    这话也太伤人了，纪海宏在心里嘀咕，宫野明美不会打了妹妹吧？

    “姐姐哭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姐姐哭，姐姐蹲在那里，哭的很厉害，”灰原的鼻子有些酸，“当时我的酒忽然醒了一大半，我知道我错了，我去安慰姐姐，向她道歉，我不想看到姐姐哭，姐姐抱着我哭，她说她太想爸爸妈妈了，她不想我在组织里生活，太恐怖了。”

    灰原擦擦眼睛：“当时我还没体会到组织的恐怖，我误解了她的话，我更不知道她暗地里承受了什么，背负了什么，姐姐对我说‘妹妹，人生活在这世界上，可能会失去很多重要的人，但离开的人终将离开，存在的人依然存在，我们的父母走了，也许他们不能继续履行他们的责任，可你要记住，我们不能忘记他们，无论离开或存在，他们始终是我们的父母，他们对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

    “她说，姐姐从来没有忘记过爸爸妈妈。”

    说到这里，灰原哽咽了，她坚强的说：“纪海宏，我的爸爸妈妈离开的时候我还小，不懂事，但你和姐姐一样体会过生离死别的伤痛，你一定不会忘记那些生死与共的战友，哪怕是背叛了你们的叛徒，但是，你不愿意看到。”

    你不愿意看到。灰原说到这里，就没再往下说了。

    纪海宏反复咀嚼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心情豁然开朗。

    “对呀。”纪海宏说。

    灰原露出微笑：“对呀，重情重义是你的本色，你在逃避这个事实——生死与共的战友背叛了你，你不愿意相信，所以你能记住所有战友的名字，但你的意识里忽略了这个叛徒，所以当大卫提起他的时候，你才没想起来——或者说不愿意去想。”

    “我真的希望那是个梦，”纪海宏终于敞开心扉，“我和他们相处不过三到四年的时间，但我们都能把后背放心的交给对方，我们窝在一个掩体中，围坐在一个火堆旁，甚至分享一个弹匣中的子弹，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们能理解对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我们一起疯，一起浪，纵横沙场，快意恩仇，真的。”

    “你的战友们如果知道你的想法，他们的在天之灵会得到慰藉，你又何必自怨自艾？”

    说道这里，灰原想到以前，又自嘲的说：“喂，还记得以前那次吗，我思念姐姐，忍不住往她以前的住处打电话，就是为了听她在电话录音中的声音，毕竟她是我唯一的依靠，记得那时候，我们就是这样隔着一道门，背靠背的坐着，那时是你安慰我，现在变成我安慰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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