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愁苦之时,外间忽然传來一阵嘈杂的人声,按理他居住的倚墨轩隐在将军府的花园深处,平日除却几个心腹侍从,并无人敢來此打扰,更莫说喧闹了。
司马洛城忧心战事,对此根本无意理会,但是似梦却不敢懈怠,虽说将军府守卫森严,可眼下是非常时期,这大将军向天赐尚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府中难免会有变数。
“大哥,我去看看就來。”
她疾步來到门口,院外除却四名侍卫外,并无旁人。可细听时,那嘈杂声仍在不远处,不减反增。
似梦吩咐侍卫保护好屋内的司马洛城,自己暗暗隐了身形循声而去。
从倚墨轩出來后有一条幽静的石板路通向外院,路两旁都是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似梦从树下走过时,有风吹过,一阵淡若如丝的清香飘入她的鼻间,她脚下一滞,停下了疾行的步伐。
抬头望着两旁高大的阔叶梧桐,心间一阵颤动,清香缭绕,却并非出自梧桐树的气息。
实在是这气息太过熟悉,却又带着些许陌生,让她有片刻的失措。
见那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落一地,那人的影子斜斜隐在石板路上,抬眸一望,果不其然,前方拐角处一抹碧色身影如期落入眼帘。
细看时,才发现他身边竟围了两个侍从,似乎正在争论些什么,他背对着她站着,看不出情绪。
可那些侍从却个个面露怒意,甚至已有人上前拽住他的手腕,作势要与他一战似的。
她强抑住心头的惊喜与激动,柔声问了一句:“何事喧闹?可知扰了公子安宁?”
侍从们闻言纷纷抬头看她,他却仍旧沒有转身,不过挺拔的身形微微有些摇晃。
待看清是倚墨轩那位贵客的影卫后,侍从们赶忙施礼回禀:“梦姑娘息怒!适才我等正有要事前往倚墨轩禀报公子,不想经过花园时,却发现此人形迹可疑,在此徘徊。于是上前相问,他却只说是梦姑娘的旧识,可又沒有半点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我等怕是贼人,故而”
“只是一场误会罢了,他是公子贵客,我奉命特來迎他,你等有何事要报于公子,也一并与我说了便是。公子他心情不佳,不宜见外人。”似梦见那人说起來沒完沒了,她却着急想要上前与他相认,心中不知有多少话要问他,只得装出一副冷冰冰的神色,让那些侍从们知难而退。
只见先前回话之人疾走两步,到她跟前停下,低声道:“请梦姑娘回禀公子,我家将军适才被影卫送回府中,只是病势趋重,怕是熬不过今夜了。”
似梦心间一沉,向天赐若死,尚不知这西州的三万兵马能否为司马洛城所用了。他虽是君,却是微服來此,并未昭告天下,就连眼前的这些侍从们也只知道倚墨轩住在的是将军的贵客,并不知是他们的国君。
眼下又是非常时期,若主帅一死,军中难免生变。
当务之急,是要速速命人通知西州知州來将军府接驾,如此等于诏告云国百姓,国君司马洛城亲征西州,誓退夏军。
这样不仅能稳定军心,还能令士气大振,眼下他也回來了,想要守住西州并非毫无把握。
似梦想着便吩咐了那侍从按着她说的去办,待他们走远,她终于忍不住飞奔到他跟前,原想给他一个熊抱,可双手一伸,抬眸看见他那双布满忧伤的碧蓝眼眸时,胳膊却僵在半空,最终只是抬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捶了一下。
“虫虫,好久不见!”她咧嘴笑着,脸上洋溢着许久不曾有过的光彩,她真的太开心了,他还活着,而且看起來比以前更强壮,更俊美了。
他的眼眸凝视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就在眼前,不是虚幻,而是真实的她。
确然是她,只有她才会有这般灿烂若花的笑颜,那双无暇紫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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