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士显然不是胡搅蛮缠的主儿，她又上上下下打量艾潇一番，“你不是送他来的那个人呀？”

    “你以为呢？”艾潇反问。

    护士说：“我说怎么少了副墨镜呢。”

    艾潇问：“谁送我朋友来医院的？”

    护士回忆了片刻，说：“昨天晚上大半夜的，一个带着黑墨镜的男人把35床的病人背到了医院，当时病人满头是血，失血过多都昏迷了过去。直接就被值班的医生推到了手术室。经过两三个小时的抢救，命倒是保住了，不过——”护士说到这里，顿了顿。

    艾潇急忙问：“不过什么？”

    护士并没接着讲，她反问道：“你是病人的直系亲属吗？”

    艾潇说：“我是他同学，但关系不亚于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哎呀，你倒是快点说呀！”

    护士神秘兮兮地把艾潇拉出了病房，掩好门，然后带着他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牌上写着“神经科”三个字。

    靠墙放着一张办公桌，旁边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身着白大褂，满头银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正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那护士走到跟前，说：“陈医生，201病房，35床的朋友，找您询问病人的病情。”说完，走了。

    艾潇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胸口像堵了什么东西，说不出的难受。

    陈医生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艾潇一边挪椅子一边问，“陈医生，我朋友究竟得了什么病？”

    陈医生把笔收起来，叹了口气说：“病人精神有点不正常，他是你朋友，这一点你可知道？”

    艾潇吸了口凉气，“不会啊，我们最近一直在一起，从来没发现他精神有什么不正常啊？”

    陈医生接着说：“虽然不严重，但也是一种隐患，如果再晚一点，可能就要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了。”

    艾潇急了，“您就别绕圈子了，倒是说他究竟怎么了？”

    或许就是慢性子，陈医生翻了翻手里的本子，停到一页，瞧了瞧，不缓不慢地说：“昨晚病人流了那么多的血，得亏送来的早，不然神仙也束手无策。”

    陈医生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医术，“经过两三个小时的抢救，命是保住了，但——”

    艾潇说：“但是什么？”

    陈医生说：“我查了下病人的病例，前一次就是因为撞击，导致额脑轻度损伤，还没完全痊愈，又出现了此类事件，但这一次已经严重损伤到了脑干及延髓等中枢神经，轻者，短暂性失忆，甚至永久性失忆，重者——”

    艾潇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结结巴巴差点说不出话，“瘫瘫痪？！”

    陈医生微微地点了点头，“瘫痪的机率虽然很小，但也不能完全保证不会出现这种病症。毕竟病人还没苏醒，不能这么早下结论。吉人自有天相，看他自己的造化吧。”陈医生顿了顿说，“如果能联系上病人直系家属，让他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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