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清,这是我的私事,”王蓝田摊着手,“把东西给我,你带这些东西在身上是很危险的。”
“不行,”我将药粉藏到身后,王蓝田也不好意思过来抢,“除非你告诉我你拿这些毒药做什么,不然我不会还给你。”
王蓝田无奈,严肃地瞪着我,“我说了,这是我的私事,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呵,“你是不把我当朋友吗?”
“这是两码事,我知道怎么做才是对我朋友好。”
“可我不觉得隐瞒就可以解释一切,”我不是不相信王蓝田的为人,只是他这个人捉摸不透,按照柳仪堂的说法,他是邪教的人,但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他是坏人。
“阿成说得没错,我是找到了一种可以极速遏制我体内毒素的药,”王蓝田将目光投向我的手上,“它就在你的手里。”
“你说我手里的毒药能够遏制你体内的毒?”我不太信,我看着王蓝田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说谎的。
王蓝田勉强地扯起嘴角,苦笑了一声,“以毒攻毒,听过吗?”
当然听过,但是这药的毒性这么强烈,就算是以毒攻毒,那危险也太大了吧,不过我相信王蓝田所说的话,他不像是在骗我,“蓝田兄,没有别的办法吗?你这么做,不是等于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这是剧毒,万一不当心,就”
万一,一个不小心就给毒死了怎么办?
“如果没有它,你现在就看不到这么精神奕奕的我,”王蓝田说得很无奈,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哀伤是无法抹灭的,“我愿意用我所剩不多的寿命,来换这一刻的洒脱。”
“什么意思?”听王蓝田的口气,这药不单单是能遏制毒素这么简单的。
“这是毒药,不是解药,所谓的以毒攻毒只是毒上加毒,两种不同的毒素在身体里相生相克,我才能保持现在的状态,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体内的毒会瓦解,或许是明天,或许就在下一刻。”
王蓝田趁我不备,将我手中的药包夺了过去,塞在了自己的袖口,“这是剧毒,你不该碰的。”
“你明知道是剧毒,你明知道这药根本就治不好你的病,那你还去碰它?”
好死不如赖活着,每个死到临头的人总是希望自己再多活一天也好。
“我听说你二哥从小体弱多病,终年在床上度过,从没有出过柳府大门,”
跟柳怀堂有什么关系?一码归一码,“这跟我二哥有什么关系?他已经去世了,何必再提。”
“那是他解脱了,他这样活着,你想过他有多痛苦吗?我不想跟他一样,”王蓝田走上桥头,手掌撑在石栏上,“我只想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做我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柳怀堂跟我说过,如不是因为怕双亲悲泣,他宁愿早早地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也的确说过,死才是他最好的解脱。
那王蓝田呢?如果他不用这些毒药,难道他的身体已经脆弱到与柳怀堂一样了吗?要终日在床上度日?
“蓝田兄,你倘若不再用这些药,会怎样?”
我不敢想象王蓝田与柳怀堂一样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那是多么痛苦,多么残忍的事。
“或许,跟你的二哥一样吧。”
王蓝田见我愣在原地没动作,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去吧,我要回京了,倘若山伯的情况安稳,我就开始游走四方,享受一下人生短暂的时光。”
“可是”我想说我也要去游走四方,我与他是同路人,他为了短暂的生命,而我,为了只剩一年的时间。
可是我放不下,自从陪着山伯上京以来,就没有马文才的任何消息,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身体是不是已经复原了。
这一年我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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