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呱
天边传来鸦噪之声,一群乌鸦在祭台上空绕飞数匝,然后落在圆鼎边沿之上,一齐用妖异的金红色鸟瞳看着台下,仿佛一群等着开饭的来客。
暮色阴郁,群鸟归巢,这种现象在丛林中很普通。这群乌鸦亦无特别,只是普通的乌鸦,此时却又显得诡谲,金红色的鸟瞳直楞楞地盯着人看,显得很妖异,令人人心中很不自在。
“乌鸦上鼎,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正好以外族人头祭祀神灵。”烈风长老心头一跳,沉声说道。
“群鸦绕鼎,血光冲天。神灵必须祭祀,但不知烈风长老还能安人心否?”一个阴柔的声音在后面突兀响起,人群整齐分开,有一人走到烈风长老身前,定定地看着他。
“是你?这话什么意思?”烈风长老与来人对了一眼,花白的浓眉轻轻往上一挑。
“强敌何故来犯,相信烈风长老心中有数。毕方以为,亡羊不补牢,难以安人心。”毕方的年纪与花田错相当,气质阴柔宛如女子。此人身上的皮肤苍白近似透明,与寻常荒人黝黑健康的肤色迥然有异,只似蒙了一层皮在表面。头上没有不长一根头发连眉毛都没有,瞳孔的颜色也很浅,像两颗浅灰色的琉璃,身上披着一件素色麻衣,唯一的亮色就是两片薄如刀锋的嘴唇,唇色凄艳如染了鲜血,显得十分妖异。
“哈,恶狼还在羊圈里,此时有狼不打,却要急着补什么牢。有人是脑袋摔坏了还是别有居心?”花田错的两只桃花眼向上一翻,看都不看毕方一眼,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祸福无门,唯人自招。是有人违背祖训,肆意妄为,结果招来祸事,连累部族。”毕方声音阴柔,讲话并不大声,却有种直入人心的蛊惑之意。言下之意已经是摆明车马的兴师问罪,山岗上的气氛顿时陷入凝滞。
“八部遗族,枯荣与共,谁怕连累的站出来。外敌犯境又不是第一次,杀了砍了便了,哪来那么多话说。”花田错长眉一拧,大声说道。
“花五,你少拿大话框人。八部困守一隅,黎民积弱,想要兴荣是不可能了。奉谕守山,只求平静无争,不要因私人妄为,而令大家枉受诛连。”毕方浅灰色的瞳孔微澜泛动,冷光乍现还敛。
“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荒人从来不怕招惹恶狼,只怕狼狈为奸,有人故意引狼入室。十多年来,东山西山两方禁制形同虚设,你们和哪些外人眉来眼去,做的那些勾当,别以为没人知道。”花田错冷冷一笑,立时还以颜色。
毕方天赋灵媒,身份颇为特殊,影响力原比行为不端的花田错来得大。只是他兴师问罪的对象也非同一般,花田错能言巧辩,又事不关己心无挂碍,遂与毕方针锋相对。
落在大鼎上的那群乌鸦居高临下,很人性化地用审视的目光对着台下争执的两个人,小小的脑袋一会儿整齐地偏向毕方,下一刻又唰地一声全部偏向花田错,再次展示出妖异的一面。
晓风岗上诸人表情各异,有人赞同灵媒毕方,亦有人支持花田错,更确切地说是支持花五维护的那个人。荒人粗豪无文,原没有多少道理可讲,他们更习惯用拳头辩是非。争执的双方也不指望有人来做个裁判,大概是双方当事人同样显赫,用另一种方式来强调各自的声音。
“住嘴,你们两个都不要争了。大敌当前,一致对外。这次来的可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都给我打起精神,定要给他们一次狠狠的教训。”众人按着性子听了一会儿,逐渐露出不耐之色。烈风长老如刀的目光在两人脸上狠狠扫过,止住没有结果的争执。老人须发俱张,声音如风雷在林梢扫过,最后一句话更是杀机四射,满是铁血的味道。
烈风长老风雷之语未落,祭台群鸦纷纷振翅,呱呱鼓噪,如在应和。
荒人又嚷嚷应和了几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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