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升空,冰轮上却沾染着不吉的血色,群鸦悚然翘首而望,红月之下有行大鸟展翼滑翔,掠过远处的高山林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老约翰似有所觉,抬头向月,脸上露出复杂之色,原本有些混浊的一双老眼眯出两条生硬的锋线。
少年被别在身后的双臂轻轻一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绑在两腕之间的藤条出奇坚韧,略有拉伸随即恢复原状,竟一时无法绷断。他这一振看似轻柔,却用上了储蓄良久的内力,就是最坚韧的牛皮筋也当在一振之间被瞬间爆发的力道绷断,岂知竟然奈何不得一根纤细的藤条。
少年心知有异,一振无果便不再尝试,垂下目光向后望去,只见双腕间绑的哪是什么藤条,分明是一条纤细的铁线蛇。南荒铁线蛇号称当道铁索,看似纤细的身体坚愈精铁,寻常刀剑无法伤害。黑水之畔,3734号曾仗着凌厉的风之刀意,蓄势而发斩断过花田错的一条铁线蛇,深知此种奇蛇的异能,实非空手可断。
少年侧目再看,只见莫少君手上赫然也有一条铁线蛇,观她无辜可怜的表情,少年不忍想象,若让她知道双腕间缠着这么一条怪蛇,会是什么反应。
“末日紫荆,当年末日教对抗最高宗教裁判所的终极杀手。不想竟在此地给我遇上了,或许当年正是从蛮荒流落出去也未可知。啧,这种可能性很大。蛮荒不愧是大造化之地,这等天弃神厌之物也能孕育。唉,一时大意,竟着了小家伙的道。”感受到少年的目光,老约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叹了一口气,显然内心并不像表面那般轻松。
老约翰双腕间缠绕着一段紫色荆藤,紫色的荆藤表面生有一粒粒白色突刺,如蚊虫的口器深深刺入老头的手腕,又似一条条嫩茎在皮肉中扎了根,其间隐隐有红光流动,像在贪婪地吸食血液。
“什么末日紫荆让你遇上了?”莫少君原本没有发觉老约翰有何异状,听到末日教c宗教裁判所,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孩子从小就爱听演义,正是如此才被老约翰诓来南荒。
“大约在五百年前,最后一次十字军东征失利,宗教战争即将结束。作为基督世界最古老家族的继承者,紫荆花公爵正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情绪之中,一边是战场失利的痛苦,另一边是将为人父的喜悦。这位刚从东方战场败下阵来的圣殿骑士团统帅并没有意识到,冥王的战车正朝他疾驰而来,荣耀紫荆花家族即将面临一场空前浩劫。”老约翰的声音低沉,红月之下,血色一点一点在夜风中铺开。
“紫荆花公爵此时并不知道,与他抵死相恋,誓守终生的爱人竟是西方最大的邪教头目,末日教的圣女。荣耀紫荆花与邪教圣女之间的爱情不单触及神圣教廷的逆鳞,同样不容于教廷的老对头末日教。上帝与魔鬼产生了一致的观点。”老约翰的声音突然变得沧桑而飘渺,少女的心思一下子纠结起来。
“末日圣女临盆在即,而她的爱人c失势的统帅正在杀机四伏的归途之中。最高宗教裁判所与末日教不愧是宿世冤家,所谓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眉来眼去间双方便有了默契末日教高层借故调走末日圣女的左右护法,大批血衣苦修士随即包围了塞纳河上游的暗香庄园。地位仅次于教宗的三位红衣大主教联手出击,神圣教廷对十三门徒血裔,曾经出过两位圣徒,两任教宗,九位圣殿骑士团大团长,七任东征十字军统帅c二十三位圣殿骑士的荣耀紫荆花家族挥起屠刀。”老约翰的声音越发阴郁沉重,铁血气息扑面而来。
“功高震主,卸磨杀驴”少年的心思也被揪住,忍不住低声自语。
“不错,正是功高震主,卸磨杀驴。背后还有个更主要的原因,用你们中国人的话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白了,十字军东征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荒唐剧,是教廷与国王合谋策划的一场转移内部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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