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就这样坐着,彼此沉默了很久,很久
天快黒的时候,父亲起身,从旁边的办公桌子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小儿子。
邹红川看着信封,眼神里充满疑惑:“爸,这是——”
父亲嘴唇颤抖了几下,声音悲哀的道:“这是你母亲生前给你写地信——”
邹红川急道:“怎么现在才给我?为什么不早点寄给我?”
父亲痛苦而无助的热揺揺头,缓缓的道:“你妈,你妈,不让我寄,说等你回来后再给你看——”
邹红川伸出手,慢慢而小心的接过信,表情凝重的象接过一枚炸弹!
这是母亲写给自己小儿子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信,这封母亲生命中写过地唯一的一封信里面又会写些什么?
邹红川接过信。
父亲又道:“你拿到自己屋,慢慢看吧!”
邹红川起身向自己屋走去。
进门,打开灯,关上门,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打开信封。
信写地不多,只有一张,满满的一张,灰白色的信纸,正如母亲灰白色的人生!
“小三,你好”
眼睛看着字,耳畔却仿佛听到母亲正在亲自念给自己听一般!
母亲的文化不高,小学都没有毕业,字写地也很难看,那一个个丑陋不堪的字就象是一个最笨拙的雕刻师在一块破木板上雕刻出来的一样!
母亲那时重病在身,即将离去,正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别说拿笔写字,就算是拿笔也费劲地很!
看着信上一个个丑陋的字,心里想像着母亲写信时的情景:母亲艰难的拿起笔,在信纸上一笔一笔的写着,每写一个字都象拿着一把刀在厚重的木板上刻字,是那么困难,又是那么痛苦!
如今这一笔笔如刀刻般的字也象是一把刀在邹红川心头刻着,邹红川的心被刀割成一块块,一片片。
心如刀割!
泪如泉涌!
泪眼模糊中,邹红川脑海里又出现一种幻觉:父亲见母亲写地如此辛苦,要求代母亲写,但母亲痛苦不堪的表情却很决绝的揺揺头,一定要自己亲手写完自己这一生中给小儿子写地唯一的一封信,也是母亲一生中唯一写过的一封信!
灰白色的信纸,字里行间可以看到很多暗淡的污迹。
那应该是母亲流下的眼泪所留下的痕迹吧?
看着一个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写下地字,心里想像着母亲写信时的痛苦和无奈,悲哀和无助,这样的情景叫邹红川如何承受?
邹红川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全身每一个细胞都陷入了深深的痛悔和自责中!
泪奔!
邹红川脸上冰冷的泪水狂泄而下,这一次流地眼泪比以前所有流过的泪水之和还要多!
“很久没有看到你了,不知道你现在好不好?过地还开心吗?我真的好想你,以前我最疼爱的是你的两个哥哥,可是在我生命中最后的时刻,我想地最多地却是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这一生中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吧!
记得你小时候刚出生时,偏偏遇上了百年难遇的特大洪水,特大洪水又引发了特大泥石流,我本来不相信这场大灾难和你有关,可是,很多乡里乡亲的人都说是你带来的这场灾难,妈也太愚蠢,居然相信了他们,所以以后的日子看你总不顺眼,心里总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对不起,是妈错了,妈妈不该那样看你,也不该那样对你!
后来我们总算消除了‘误会’,我也想在有生之年好好爱你,疼你”
看到这,邹红川的心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巨痛,心里歇丝底里的嘶喊着:“不是的,是我的错,妈妈,是我害了你,妈妈,都是我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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