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雍的搭救她一点儿也不感激,她深知此人狡诈无比,就算亲人的惨死与他无关,但他曾把她推进胡人火炕的那一笔帐,她是刻骨于心,孟蝶开始冷静下来,总觉得他的搭救又是什么阴谋,这次她不再受之摆布。
夜晚,月儿朦胧,寒风飕飕,孟蝶起身站在院子里也不顾身体的弱柔,就这样迎风而立,此刻她心情沉重,却目光如炬,家园被毁自己有不可逃避的责任,在自责的同时,她更加憎恨胡人的残暴,此刻,他们就在代郡城外,与她一墙之隔,耳边似乎都能听见金鼓喧天,马蹄踢塌的冲杀声,她不由得握紧拳头。
正在这时,楼园领着一队士兵抬着一些物资走来,孟蝶迎了上去。
代郡城下大营内,赵雍正在与代公等几名幕僚商量军情,楼园进入帐内在赵雍耳边俯语,赵雍沉思片刻朝着众人挥了挥手,众人弓身而退。
赵雍跪坐在几案旁,瞧着面色苍白,身体羸弱,却冷俊无比的小儿向他稽首行礼时,突然觉得今日的她与往日不同,往日她在他面前总是一幅小人姿态,战战兢兢,就在前日,她还是野蛮之极,冲动无理,而现在的她更多的是从容不迫,镇定自若。
孟蝶跪坐在下侧,并不说话,她等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询问。
只听赵雍言道:
“汝有退敌良策?”
“然!”
孟蝶自信应答,毫不矫揉造作,赵雍对于她的聪慧自是有所了解,因而才允许她一个妇人进入这军机大营。
然而,赵雍却又冷言道:
“汝恨孤如此,又岂能献之良策?”
孟蝶听言心里咯噔一下,暗忖,自己大意了,这个手握生死大权的妖孽随时会要了自己的性命,昨日怎能如此胡闹,但同时也升起一阵疑惑,他难道就轻意的放过了自己?
孟蝶不由得抬头来,心里顿时筑起了层层防线。
她再次稽首言道:
“小人惶恐,前日之事,乃小人因病而至,如今想来悔恨不己,小人多谢太子不杀之恩,太子救小人于危难之际,小人铭记在心,小人与胡人有血海深仇,如今胡人入侵边境,于公于私小人定尽全力为太子效力。”
孟蝶说起谎话来,的确无人能比,且还头头是道,赵雍都甘拜下风,他深知小儿的心思并不如她所说的那样动听,但这就是小儿,胡说八道的小儿,狡诈如狐的小儿,也是让他一直下不了狠心的原因。
赵雍挑挑眉,讽刺言道:“哦,如此说来,小儿对孤是感激于心?”
“正是!”孟蝶脸不红心不跳的大胆承认,却没瞧见赵雍不轻意的勾了勾嘴角。前日还喊打喊杀,今日就感激于心了,任谁也不会相信。
只听赵雍又言:“数月前胡营之事,小儿也不记恨于孤?”
“小人惭愧,小人坏了太子之事才造成今日一害,小人怎敢记恨太子,小人势必尽心尽力,不敢有贰心。”
“呵呵。”赵雍听言笑了起来,不过那笑声让孟蝶听着总是觉得别扭。她知道此妖孽并非全信她的话,自己不是真诚感激于他,不过面子上她至少得做到毕恭毕敬,因为她还得依靠他。
赵雍收起了笑容,紧接着道:
“既然如此,有何良策,但且言来。”
“喏!”孟蝶心里松了口气,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
“胡兵来势凶凶,势不可挡,代郡虽城墙坚固,但却兵力不足,若从各地调兵,一则影响前方战事,二则路途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若向邻国借兵,一则灭太子威风,长他国盛气,二则请兵容易,送兵难,邻国若乘火打劫,岂不陷赵国于更大的危难之中。”
孟蝶短短几句话就把此时的现状分析得十分透彻,调兵不行,借兵也不行,那么唯一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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