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两侧并排着众多塌几,一旁坐着儒生打扮的贤士,而另一旁却是身着华服的贵人们,他们持爵饮酒,脸上笑容绽放,一片奢靡之色,而在他们身旁都各有一二名女子相陪,这些女子即使在这寒冷的冬天,也都薄沙披身,身子凹凸有致,胸部若隐若现,她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与身旁的贵人嘻笑作乐。
孟蝶瞧着只觉一股热气直冲脑门,突然觉得自己来错了时候,来错了地方。她正欲弓身退出,却是赵雍的声音响起,
“兀那小儿,且上前为孤斟酒。”
孟蝶一愣,止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赵雍,见着这妖孽正眯着一双眼打量着她。孟蝶无奈只有硬着头皮穿过大殿向着赵雍走来。
众贵人瞧着是一小厮,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饮酒作乐。
赵雍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深衣,峨冠博带,环佩锵锵,典雅高贵,他俊美绝伦,也高傲霸气,他圆润洒脱,也从容淡定,他光芒夺目,也咄咄逼人。孟蝶仅瞧了他一眼,就匆匆低下了头,暗忖,妖孽就是妖孽,贵人就是贵人,天生的王者之气。
孟蝶低眉垂眼的来到赵雍身旁,为他斟酒,随后就跪坐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也不敢离开。
赵雍瞟了她一眼,持爵一饮而尽。
赵雍身边没有美人相伴,孟蝶心里不仅一阵嘀咕,颇有一些意外,暗忖:有美人不用,真乃不懂享受也。
正在这时,只见一褒衣缓带的老者持起一四方青樽,朝着赵雍喜言道:
“此番大败林胡,乃太子之功,下臣实为佩之。”
此老者乃代公也,众人见此,也纷纷持爵相敬,满口称赞之词。
赵雍听言,微笑不语,片刻才慵懒的言道:
“此次大捷,功不在孤,乃另有其人。”
赵雍言毕,众人都是一愣,特别是跪坐在他身后的孟蝶,她微微抬起双眸,瞧着赵雍的背影,暗忖道:此妖孽为何如此一说?正在疑惑之际,只见代公向着殿下众人扫了扫,然后微笑言道:
“不知是那位贤士之策让我代郡得以解围,吾应当面酬之。”
堂下众人面面相视,相互猜测起来。片刻,只听赵雍轻笑两声而言:
“此人并非士人,也非孤麾下之人,孤之麾下食客众多,能人众多,此人不足一提。”
赵雍说完又持爵在唇边轻轻一抿,此话虽是含笑而言,却也份量十足,他并未讽刺嘲笑之意,却字字带珠,殿下众贤士听之,顿觉羞愧难当,也有些愤愤不平,其中一贤士不仅起身言道:
“主公可告之此人,吾等也想与之请教一番。”
“呵呵,”赵雍笑道:“此人不在殿中,众贤士不必在意,孤甚感众士之忠心,还望今后协助孤共谋大事。”
众人齐声应“喏,”高举酒樽掩面而饮。此时,孟蝶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嘲弄露于脸上,妖孽狡猾甚斯,短短几句就激起众人之斗志,还彰显出自己爱才之至,怕是这殿下众人真会为他出生入死了。
闻言齐国的孟尝君食客三千,但当孟尝君逃避他国时,三千食客一哄而散,真正对他有帮助的又有几人,而赵雍对其食客的旁敲侧击,暗讽明赞,又能引得几人忠心?孟蝶暗自思索,也许这就是政客们的驭人之术吧。在这战乱时代,上位者求贤如渴,才导至众多布衣“崛起”,商鞅,管仲,吴起,就是最好的例子。
经过这小小的插曲,筵席继续热闹非凡,而众多贤士也开始了大辩论,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在众多场合都会发生,孟蝶这位外来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盛况,自是好奇不己,她不懂什么儒家,墨家,法家,不过从夫子的书中曾得知一二,此刻她微微抬起头,颇有兴趣的观看这一幕,而赵雍则一直品酒不语,微笑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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