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他根本不会风水术，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每次都要我充当‘鬼’这个角色。难怪他当初会爽快地同意我做他的徒弟。很多次想着离开他，可我何尝不知道，自己一无是处，虽说他是个骗子，但最起码每个月都能拿到将近五百块钱的‘红利’。

    “他入狱之后，我一直流浪在韵城的大街小巷，他当初留给我的钱，很快就被我花光了，后来实在没办法，我找到了我姐。当时通讯很不方便，经过打听，才知道她去了一家酒吧，做驻唱歌手。薪水比以前好了很多。”

    谷雨生说：“你姐姐在酒吧驻唱？真巧，我女朋友也是，她在哪个酒吧？”

    那男人并没理会谷雨生，他继续说：“后来她帮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是搬运工。突然我觉得，只有跟着陈老道，才能享受上层社会的待遇。于是我不再恨他，甚至希望他早点出狱。终于，他的三年刑期满了，我又看到了希望。我再次见到他，是在他出狱的第二天，当时他在一家茶馆喝茶，我发现他瘦了，而且整个人似乎变了，他跟我说，他不准备继续做一个伪风水师，他想好好地做生意。

    “像他这种玩物丧志的人，怎么可能一本正经地去做生意。果然，才过了一个月他就给我打电话，说让他想继续做老本行，让我和他一起合作。但我万万没想到，我这一次，居然是他处心积虑为除掉我，而抛出来的一个诱饵。

    “那晚我记得很清楚，正是八月十五，月亮很圆，我能看到地上清晰的影子。我在那家茶馆见到了他。那是出狱后的第二面。他依然很消瘦，我甚至怀疑他抽大烟。我问他大晚上把我叫出来做什么，他说，入狱前，他把吃饭的家伙都放进了宏普寺老松树下的古井里，让我去取。

    “没入狱前，陈老道问过他爷爷，当时我也是偷听到的，说里面有吃人的头发怪，进去的人必死无疑。但他们怕一种石头，那种石头会发出绿色的光，那是它们的克星，拿着它，头发怪就不会靠近。”

    艾潇问：“什么石头？”

    那男人把马灯提过来一瞧，这才恍然大悟，这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萤石，其本身的光并不亮，而是通过一种手段把光一点点地放大，所以远远地看起来，像一颗绿莹莹的眼睛。

    它含有一种放射性物质，能让头发怪闻光胆寒。

    “他只是跟我说去取家伙，并没有说其中的危险。当时我就起了疑心，所以顺便带上了这块石头。

    “后来我才知道，他把以前与他有勾当的人都被骗到了这里，幸好我提前得知对付头发怪的秘密，才幸存了下来。”

    “真卑鄙！”谷雨生咬牙切齿。他甚至开始怀疑，就是他偷走了叶子的遗体。

    “于是他改名换姓，重新做起了老本行。”那男人又倒了杯茶。

    “那为什么不去拆穿他？”艾潇说。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毕竟师徒一场，并且是他让我曾经享受到了上层社会的生活，我应该学会知足。如果去拆穿他，那我就是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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