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谷雨生居然奇迹般醒了过来，不过也如陈医生说的那样——失忆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只剩下了两个词语——台柜，出租车。

    显然从这两个词中找不出更直接的线索，和一张白纸没有什么区别。艾潇不死心，于是坐在病床旁，小心翼翼地问：“老谷，还认识我吗？”

    谷雨生眼睛机械般瞥了眼眼前这个陌生人，摇了摇头。

    “你再好好想想。”艾潇掏出谷雨生的钱包，指着一张照片说，“这个女人你还认识吗？咱俩一起找她来着。”

    谷雨生又摇了摇头。

    “她是叶子呀，你朝思暮想的女人。你怎么就能忘了呢？你闭上眼睛好好想想，无论如何也要想起来，不然——她在那边也会恨你，听见没有？”

    谷雨生目光呆滞，毫无生气，根本看不出那是一双活人的眼睛。

    沈护士说：“你就别问他了，他刚醒，神经异常虚弱，此时只需要好好的休息，不能想太多的事情，你就安安静静在等你天，等着下一个奇迹出现吧。”

    “还有什么奇迹？”

    “陈医生没告诉你吗？”沈护士说：“短暂性失忆短则几个小时就能恢复记忆。”

    能醒过来就实属万幸，恢复意识的概率微乎其微。艾潇把在佛祖跟前开了光的平安符给谷雨生戴上，叹了口气说：“但愿吧。”

    忙活了快一天，有点饿，艾潇下楼买油条填下肚子，回医院的时候，他在胡同拐角瞧见一个人，胡子拉碴，邋邋遢遢，六十来岁，是个老乞丐，正蹲在雨水里唱着什么，不时傻傻地笑几声。艾潇提着油条走过去，然后放在老乞丐脏兮兮的瓷碗里。

    老乞丐许是好久没见粮食，见到热气腾腾的油条，两眼直放绿光，抓着就狼吞虎咽起来，倘若不是艾潇阻止，塑料袋就被他囫囵咽下去了。

    “九爷，还饿吗？”

    候九爷点点头。

    艾潇苦笑了两声，起身朝来的方向走，身后候九爷似乎说了句什么，艾潇转身，“卖油条的在这边。”

    候九爷冲艾潇挥挥手，然后一马当先朝胡同另一头走去。艾潇心说，这老头要干嘛？

    没走多远，眼前出现了一个酒吧，一个女人正坐在舞台上陶醉地唱着麦当娜的：《d一n&39;t cry f一rarnta》

    酒吧并不算大，甚至有些败落。酒吧里，一个穿着时髦的小伙趴在吧台与里面的收银女聊得热火朝天。仅有的一桌客人喝着酒，在聊着些什么。

    候九爷冲身后的艾潇指了指酒吧，然后蹲在酒吧的房檐下避雨。艾潇瞧了瞧酒吧，又瞧了瞧房檐下的候九爷，心说他领自己来酒吧干嘛，难道要请他喝酒？可从蹲在房檐下的形式来看可能性不大。

    于是他想到了叶子，可从来没听谷雨生在他跟前说起过那个酒吧的名字，转念一想，不会是宏普寺那个乞丐姐姐驻唱的酒吧吧？

    想着，艾潇迈脚走了进去，收银女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那个穿着时髦的小伙身上，根本没瞧见艾潇，这让他有点生气。还好在他落座的时候，走过来一个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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