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虽然狂风肆虐,那天上的下弦月却是清明如洗。月光将一个挺拔秀逸的身形映在了窗棂上。
那身影是那般的熟悉,他静静地站在窗外,似乎是面窗而立。
秋慕霜刹那几乎失声唤了出来,只是出口的呼唤却是无声的。
房里,秋慕霜默默望着那身影;窗外,梅松庭静静望着窗棂。
虽然看不见彼此,心意却仿佛在那一霎相通了一般。
秋慕霜不由微微一笑,暗暗说道:“君郁!既然你对晞卿并非无情,晞卿便用一生化解我们之间的仇怨。只盼仇怨化解之日,君郁能唤晞卿一声‘妻’。”
梅松庭用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轻叹了一声,“晞卿!今夜狂风肆虐,不知你可曾安寝?君郁守你片刻香梦,以赎君郁薄情之过。”
因无意中的错手,致使咫尺却成天涯。一扇寒窗阻隔了两颗渴望相近的心,一曾薄纸化作尺素书写着同一片情痴。
除夕,本是阖家团圆,共庆佳节的温馨时刻。
然而于秋慕霜却是心碎之际,春瑟和夏笙跟着都尉府的婢女玩闹去了。她独坐于榻上,看着眼前杏儿领着婢女摆下的屠苏酒,年夜饭却无心品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爆竹之声,面向钟国的方向默默洒下思念亲人的热泪。
“唉!”轻轻一声叹,慢慢端起面前的屠苏酒呷了一口,苦涩中带着辛辣的味道自喉中窜起,呛得她猛烈的咳嗽起来。那本来尚且没有拭干的泪水瞬间喷涌而出。
屠苏酒入腹,咽下的不是佳节的喜庆,而是独在异乡的苦涩和凄凉。秋慕霜伏在食案上,将面庞深深地埋在双臂间,任由泪水奔涌,任由哀泣出声。
正当她独自隐忍低泣之时,忽听绵帘一响,秋慕霜连忙拭去泪水抬头望去。进来的并不是春瑟c夏笙,而是自从那日送她回来之后便一直没有露面的梅松庭。
他身上穿着紫锦公服,披着紫貂素缎里斗篷,剑眉微颦正看着秋慕霜。
秋慕霜愣了,梅松庭看见她红肿的眼睛也愣了。一时间,室内寂静得几乎听得见彼此间的气息声。
“梅兄!”秋慕霜先回过神来,连忙从榻上站了起来,迎到梅松庭面前,“梅兄不在前厅和众位将军共庆佳节,怎么到这里来了?”
梅松庭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看了看她的面容,随后低垂下眼帘,走到榻上坐下,拈了一个梅子放到嘴里,“和他们一处无非饮酒而已,君郁旧伤初愈自然不宜饮酒。因此,来此讨晞卿一盏清茶。”
秋慕霜愣愣地看着梅松庭,他的神色十分淡然,甚至可以说是淡漠,但说话的语气中却没有了昔日剑拔弩张的厌弃。秋慕霜不由心头翻滚,垂着身边的手微微发颤。
“梅兄请稍坐,晞卿这便为梅兄烹茶。”说着,便向榻旁的案上取了风炉,添了炭煽旺了火,将盛有清水的提梁壶放在风炉上烧水。又向茶奁内取了茶盒c茶匙c茶盏等物。先将茶盒打开,用茶匙取了茶出来,在茶碾里碾了,过了箩去除茶渣,只留茶粉。
待提梁壶里的水半开之际,取了茶釜放在风炉上,将半开的水倒进去。等到水面冒出鱼眼,方将预备好的茶粉慢慢撒进去,边撒便用银箸搅动。直到水面翻滚如莲花,才用厚厚的巾帕垫着将茶釜端离风炉。在早已经用温水涮洗过的茶盏中斟了八分满,将茶釜放回到风炉上。
秋慕霜将斟好的茶用双手捧着递到梅松庭的面前,“晞卿只会这等粗笨的煎茶之法,恐怕难合梅兄的心意。请梅兄不弃,略略润喉吧!”
梅松庭坐在榻上默然地看着秋慕霜煎茶,橘红的烛光映着她尚显苍白的容颜。她的动作很舒缓,也很细致。便是这份舒缓和细致,令梅松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逸感觉。
自从那日将秋慕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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