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全厂放假。这个节日在粤地很重见。
石榴终于得闲了。我们和张胜刘桂花早早相邀,在厂门外的小吃摊上吃了早点。石榴提议去西乡逛逛,看看热闹。张胜和刘桂花不反对,我心里却另有打算,但是不好拂石榴的意。
我们大摇大摆地在马路上走,感到很惬意。天空很蓝,几片淡淡的云被朝阳映射,象红绸一样绚丽夺目;山峦青葱葱绿,空气清新宜人,微风漾着香气,幽幽扑入鼻中。
刘桂花兴奋地挥动手臂,高喊着:“好美啊,我太喜欢了!”
我们都发出笑声。是啊,远离了那段灰色的日子,我们象小鸟一样放飞,怎么不开心哪。石榴怡然自得地哼起了歌。
远远看到白色的三轮摩托车驶过来。张胜昂首挺胸,晃着夯实的身躯,拿眼斜视。那摩托车很快靠上来,一个治安员跳下车。张胜早把暂住证拿在手上,面现得色地晃着。治安员溜了一眼,把目光扫上我。我也忙掏出来。这治安员好说话,看了两人,就回身上车。摩托车呜的一声,飙走了。张胜得意地哈哈大笑,瞅着我说:“想不到这玩意真管事。”
“要不然,怎么收费那么贵呢?”
我们感慨地边说边走。王者电子厂所在的工业区地处较偏,到公汽点要走很远一段路。约走了十几分钟,我突然说:“那个坟场离得不远,我们去看看如何?”
石榴有点发愣,看起来不太愿意。刘桂花抱着石榴的肩膀,只是笑。倒是张胜惟我马首是瞻,忙应和道:“好啊,忆苦思甜,顺便看那些朋友还在不在。”
张胜附议,刘桂花也忙点头。石榴见都赞同,也不好反对。我们便往坟场去。
坟场上景物依旧,只是草更绿,丛林深处,繁花如锦。张胜蹲过的大坟场上,明显有人逗留的痕迹,不过这时候空荡荡的。坟前显然有人祭祀过,遗留了香纸和鞭炮的残屑灰烬。地上好多水果皮。张胜哈哈大笑:“这几天,那些难友们又大饱口腹了。”
张胜四下观望,不见人踪。这个时候,呆在坟场的人几乎没有。张胜也懒得找寻。
张胜绕坟一匝,选了处草坪坐下来,刘桂花靠着张胜,也坐了下去。我看到离张胜一米多远的地方有一块浓厚的草坪,坐过去,看石榴,石榴慢慢靠过来,迟疑了一会,终于没有坐下来,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淡淡的笑。
我感到和石榴之间有些微的距离。张胜和刘桂花浑然不觉。张胜大发感概。
“兄弟,前后不到一个月,真有天上人间的区别哪。”
此话不假。以前我们坐在这里,忧心忡忡,衣食住行没哪一项有保障,只有烦恼和愤慨,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只是在这里坐坐,重拾那快要遗忘的记忆。
“大哥,现在有什么打算?”
张胜嘿嘿一笑,回头看刘桂花。刘桂花倒也落落大方,捋捋留海,笑道:“现在就想多挣几个钱,回去盖房子。”
我打趣道:“这房子是你一个人建,还是和大哥一起建呢?”
张胜咧着嘴笑:“靠她建房,做梦吧。山那么高,坡那么陡,材料运不上去,没有我,她搭个草棚还差不多。”
刘桂花搡了张胜一下,笑骂:“没有张屠夫,就会吃带毛的肉呀?有钱,我会请人。有钱能使鬼推磨,莫说材料,就是整座山也搬得走!”
张胜姓张,但不是屠夫。这句话说得倒是有趣。石榴见刘桂花横眉厉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我也莞尔。
张胜感慨地说:“这年头没钱还真不行,那些有钱的老板我是撵不上的,但是攒足钱,相信我和桂花共同努力,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我们的目标会达到。”
“什么目标?”我有了兴趣。张胜和刘桂花的言谈虽没有远大的志向,但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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