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琅抿唇冷冷一笑,将心头的怨愤尽数忍下,隔着珠帘福了福身,一字一顿道:“妾,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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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福寿宫出来,王琅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了,苍白中却难掩怒容,半夏自小在她身边伺候她,也从未见她如此这般,只得更为小心地伺候着,半点也不敢疏忽。
回到容华殿,陈嬷嬷已经让紫苏和白芷备了些吃食,王琅随意用了两口,也未说什么,照例拿了本医书懒洋洋地窝在矮榻上翻看。
两个嬷嬷和几个婢子见王琅较往日沉默,心中隐隐也猜到可能在福寿宫忍了气回来,又不能当着王琅的面将半夏拉出去询问,也只得仔细伺候着。
王琅看医书本想静心,没想到却越看越烦,最后将医术随手往案上一甩,霍然做起了身,沉声吩咐道:“给我将焦尾琴取来。”。
几个婢子本就细心留意这边的动静,被王琅这般一惊一乍皆弄得心头一跳,不由愣了片刻。
最后白芷先反应过来,立刻去偏室取了琴过来置于案几上。
紫苏也随后焚了凝神香过来。
王琅伸手在琴弦上随意拨了几下,琴弦被拨得铮铮作响,却完全不成调子,甚至更有几分干涩刺耳。
连翘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却壮了胆子低声道:“女郎女郎若是伤心,奴给女郎撒气莫要这般女郎你吓到奴了。”
王琅心头一动,抬眼看了看她那四个婢子皆目光盈盈地看着她,眸中难掩关切之色,不免有些动容,遂推开身前的案几,起身理了理衣装,道:“你们陪我出去走走罢。”
几个婢子面上一喜,忙应了一声。
此时陈嬷嬷从外面笑吟吟的跑了进来,撩开珠帘,见了王琅便欢喜道:“女郎,郎君进宫看你来了。”
她话音一落,身后已然有一着月色锦袍的俊朗男子大步跨进殿来。
王琅瞧见来人心中不由大喜,早已将原先的不快抛之脑后,立刻笑着迎上去道:“大兄,你怎来啦。阿翁在家中身体可安泰?”
来人正是王琅的哥哥,丞相王元的嫡长孙,王衔。
王衔笑道:“阿翁身体很好,倒是不见你这些日子,常常提及你,我这耳朵都快生茧了。我耐不住他,便进宫来瞧瞧你。”
王琅被他的话逗得一笑,心中也高兴,拉了他在榻上坐下,又道:“那你和嫂嫂近日过得可好?”
提及自己的妻子,王衔只笑了笑,回道:“还好。”
王琅却见他神色郁郁,便也猜出了几分。王衔新娶的这位妻子,在建康颇负盛名,乃是吴郡孙氏女孙尚香。此女容色娇丽,美词工,善玄谈,通天文,却独独生了个泼辣性子,否则单凭这样的家世才气和样貌,去提亲的人怕是得要绕着建康城外好几圈才能排完。可王衔平素却是个好静的,和孙尚香又没有感情基础,当然对这个媳妇有所不满。
不过人家夫妻的私事王琅也不好多问,她笑一下,岔开话题道:“大兄今日入宫,可有紧要之事?”
王衔立刻正了正神色,沉声道:“阿翁听闻你在宫中受的委屈,很不放心。”
王琅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道:“我在宫中过得很好,让阿翁尽可宽心。他身子不大好,这事本不该让他操心。”
王衔却道:“你也不必遮掩,你在宫里的事自有人传信到家中。阿琅,你须记得,你是琅琊王氏女,无论何时,你还有父兄,还有王家,这皇宫之中,便是太后和皇上也不能耐你何。”
“大兄。”王琅忍不住叫了一声,大颗大颗的眼泪却从眼眶流了出来,落在她绛红色的罗裙上,深深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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