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胡言!”唐鹤斋表面虽是驳斥,然而心里却还是存了几分疑虑的。
这恶仆欺主的事情古往今来并不新鲜,今个儿扶鸾是出言不逊,然而自己好歹是生养了她十几年的父亲,她这点倔强的脾性他怎么会不晓得?到底他自己气急上头,做出的决定在旁人眼中也未免有失偏颇。
试问哪家的千金不是娇生惯养千恩万宠着的,何曾受过这般丢人现眼的惩罚?
再加上他对鸠安有意无意的偏袒,想来定然是那些刁奴们见风使舵,瞧着风便是雨,以为唐府嫡娘子定然不受宠了,个个想去捧绿绣母女俩才是真的!
这么一思量,唐鹤斋心里不免萌生了些许愧疚之情,看向唐扶鸾时的目光也和煦了些。
苍谙遭了驳斥,却也不恼,“唐将军不信苍谙的一面之词也是理所当然的,可那缸子碎的时候可是闹了好大的声响,想来当时在旁儿的仆人们都听到了罢?”
他顿了顿,眼风儿轻飘飘地扫过几个略显眼熟的男男女女,正是当时在假山后偷听的仆人。
那群仆人本就心怀有事,这么被他一打量,更是双股战战,惊慌不已。
苍谙莞尔,随意指了其中一个年岁小些的婢子,勾了勾手指,“你来说。”
那婢子本就有几分姿色,又正巧到了思春的年纪,一时间被眼前灿烂堪比春光的的美色所摄了三魂七魄去。
见苍谙点到自己,那个婢子忙踉踉跄跄地出列,六神无主之下只跪伏在地上,想也不想便顺着他的话茬儿说了下去,“当时仆正在园子旁,走出几步后耳边也确实有听到一声脆响”
她确实是听到那陶缸儿破碎的动静,只是,来访的是鸠安娘子,并非是苍谙口中的什么仆妇,而嫡娘子头上顶着的那缸子在她走的时候分明就没有破损,分明也没受到半分委屈呀。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那后半句话婢子口张了又张,到底还是生生地吞了下去。
苍谙毫不掩饰地向那识相的婢子抛了一个媚眼,以示嘉奖。
婢子一时间红了双颊,喏喏了半晌后,便着急忙慌地低头退回人群中了。
“唐将军如今可信了罢?”苍谙挑了挑眼角,很是颠倒众生,继续添油加醋道,“令爱方才被那一推搡给崴了脚,跌坐在了地上,旁儿居然也没有个什么仆妇婆子们给搀起来”
说到此,他又是眼风一扫,犀利异常。
平日里侍奉唐扶鸾的婆子仆妇们皆是心神一惊,忙齐刷刷地出列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磕头呼道,“阿郎饶命是仆们错了”
趁唐鹤斋面上的神情开始风云变幻,苍谙气定神闲道,“不过唐将军也别怪罪这些仆人,不过是看着将军今日下了死令,不敢越矩而矣。你们说,是不是?”
一直站在那儿当摆设的唐扶鸾此时也禁不住撇过头去,掩嘴轻笑。
明明就是他拉着仆众下水的,此时却又跳出来装好人,还趁机拉拢了人心。果真是狐狸的狡诈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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