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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在一家偏僻酒店,又喝多了,喝到醉了。汪美花醒来,发现是在酒店房间,并且和主任一床睡了。

    两人衣服都没有,她身上个别部位还在小痛。发生的事情还用说吗?她大呼大叫,哭闹不止,小拳头像捶猪一样捶主任的肚子。主任给捶醒了,坐起来,讨饶,哄她,说,饭店禁止喧哗。话语c神态那个殷勤c诚恳真是没说的,甚至可以称作卑贱。她渐渐不哭了,动起了心思。

    盆子侧面听说风声了,发起威来,势如一头母狮,骂得主任狗血淋头。

    但盆子没多久就升职了。越过组长的台阶,坐在了储蓄所副所长位子上。官位一上升,脾气降下来了。

    有趣的是,盆子的丈夫却每况愈下c愈下每况了。小造纸属于高污染,不断受到检查罚款,常常得停产整改,弄得人理不直气不壮的。回到家,盆子就训他,你不会转产,转产你懂不懂?报纸上说,船小好调头,你那个小舢板,还硬朝旋涡里钻啊。训得他整晚上垂头丧气,甚至一蹶不振。

    汪美花从财会中专毕了业,理直气壮地找主任。主任将她迎进办公室内的套间。

    套间里没有席梦司,换大沙发了,新的,高档的,牛皮轧花的,宽敞,又避嫌,胜席梦司十倍。

    汪美花是讨价还价来的。一只仰头撅尾的小母鸡向公鸡示威,并且在屋里游行,噔噔噔,走到这头,噔噔噔,走到那头。我要工作,给我安排工作,安排正式工作。

    主任说别的话。他像刨树,用巧妙的刨法。

    蛮汉刨树是这样的,挖土,看到根,咣当咣当猛砍,尚未砍断就推,或者拉,树倒时不情愿,往往拆裂c崩断。主任呢,从很远的地方刨起,树感觉不到,他一点一点慢慢地把土搜光了,树,忽悠忽悠地,驾着软风,自己就倒下来。

    汪美花恰如这样一棵树,晕晕地倒了。天热,皮肤压在高档c轧花的大沙发上,感觉既光润又不过分滑溜。主任是双肉手,树叶c树枝c树杈,处处施展法力,树忍不住发抖,好开心好开心了。

    时光一天天地流逝,汪美花的就业形势却依然严峻。

    主任说,着急什么,不是着急的事。

    盆子说,银行在改制,确实得等,再等等看,我催他。

    天下事,常常转筋,不照人的预想走。主任的老婆突然死了。汪美花毕业很久没有就业,主任办完丧事两月多就想让汪美花到他家里继任老婆职务。汪美花怎么能这样干呢?烦躁的日子里,又听说人们在背后称她为罐子,恼恨极了,恨不得撕破主任的狗脸。

    恼恨也可以用钱数来计算,主任有钱。钱如果够多,就可以溶化一个人的恼恨。主任的溶化策略逐渐奏效了,汪美花的心性棱角逐渐给磨下去了。

    就在那年,汪美花得知自己被封为罐子没多久,盘古坑矿业公司高薪招聘人才,在乡政府的大门前,在大红横幅之下,盘金旺接待了汪美花,当场拍板,聘用了。

    汪美花到盘古坑矿山做财务管理大约半年后,乡储蓄所主任升任县银行副行长,让汪美花又后悔起来。她到县城找副行长。找啊,找,可是旧好难修,覆水难收,气死姑奶奶了。

    盘金旺是个安慰,盘古坑矿业公司的高薪待遇是个安慰。

    盘金旺比副行长老一点,可比副行长剽悍。他是盘古坑一坑之长,呼风唤雨。他是粗人,又是细人,粗中有细,细中有粗。慢慢地,汪美花由一般财务人员升任了主管。别小看盘古坑这个山里的矿山,经手的钱也像流水呢。汪美花的个人收入比二姐还可观,比县上c市里的职业女性高一大截子

    如今危机降临,她和盘金旺真地给捆在一起了。不,还有二姐,还有他个王八混账副行长

    盘金旺要她立即给二姐回话,稳住局面,务必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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