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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肥土不跟着爹土里刨食。常常,出盘古坑去,据说是做生意,回来时脸上泛红光,褡裢里还有钱装回来。人活着图啥,图个有福享,别的还要什么?辛辛苦苦拧折老腰种一季粮食能换成多少现大洋呢?

    偏偏肥土爹死劲子,讨厌不劳而获的人,再加对儿子的做派担惊受怕,老想问出个所以然。

    一问,肥土眉眼一黑,随便应出个声音;二问,肥土的火腾腾就烧起来了。问啥问?媳妇也不能说他,招打。

    盘水多回娘家知道了情形,责说肥土。

    肥土说,我做生意挣钱哩,爹他光置地,所以尿不到一个壶里,你别管。

    水多说,做生意赚了钱不还是为置地嘛,别气他,你瞧他气成啥样了,提起来你全身直擞。

    肥土并不是故意气爹,活人的方法不同。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常常有大进项。当然有时候大赔本,那就得大出血。

    大进大出改变人,使人变得吞云吐雾,英雄豪迈,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地置买小块田地显得如虫豸般可笑。

    人富有的时候可以讨快活,听曲儿,捧角儿,点码儿,吸个一两口儿,然后过夜。

    过夜多,慢慢地也分得清那些风尘女子的性情了。有的天生忍让,就是不会逢迎。有的破船好揽载,丑脸爱作怪。有的颜面身段倒也诱人,脾性则是水蛇吞毛象,贪财不要命。有的结合街角二混子,专门诈取晕头鸟的钱物。有的靠山高大,招惹时不知分寸要吃大亏。

    这就是世事,盘古坑穷种田的懂个屁,老家伙懂个屁,婆娘懂个屁。

    有涨水就有落潮,有走运就有背时。肥土手气小不顺时拆砖补墙,大不顺时苦思冥索,恨不得天上掉票子,挨打得票子,走路摔跤捡票子。

    心里的想头儿是只饿鹰,飞,飞,飞,到处飞遍,最后还是旋回了盘古坑,落在爹老子抓挠一辈子弄下的那些地垄间c房屋上。

    爹,东山口外盘龙溪北沿那儿,那几亩上好的旗地,东坡村胡家老三要出手,我手头有几个钱了,想置下它。

    盘古坑和周遭村子的百姓把好地称作旗地,或者直接叫西山一面旗,南坡一杆旗,意思是带头的,顶好的,一亩顶几亩,一垄顶几垄的,仿佛海军部队里的旗舰。谁是这些土地的主人,哪怕他再没有其他的土地,走路时眉毛也能扬起来。

    老子一听,啊呀我的肥土也有长进的一天,知道田地的分量了。置下,置下,那地是喂成了的,方圆没可比的,爹听你的,肥土。

    肥土媳妇也高兴,男人知道日子咋过了。

    肥土爹那年冬天得了个气喘的毛病,老医不好。盘一德是个土郎中,挺灵光的医术到他这儿也失效了,没少为他费劲,可他呼吸起来仍像拉风箱样地费劲,听得别人恨不能替他呼吸几口。得知儿子要置买南山外打头的地块儿,胸脯一下子放松了,大气可以呼吸了,吸进,吐出来,下一口仍然吸得进。

    肥土操持买地。找中人了什么的,进展一步步向爹汇报。

    说合七八成的当儿,钱出了故障,不够。父子俩发愁。愁了一阵,肥土一拍大腿说,哎呀现成的法子。

    肥土的计策是将自家西山后的九亩薄地卖掉。

    转个圈子,将山高路远出力没收成的九亩薄地换成坡平路近旱涝不惧的五亩旗地。值不值?值。老子觉得可行。庄稼人嘛,翻腾地亩也是正当事体。肥土学会了翻腾,翻腾得好了,家业能由小变大哩。

    九亩山地想卖给盘一德。盘一德不要,他要用精力行医治病,地多了没有力量耕种。

    卖给谁呢?肥土情急中又没有别的买主。那就给盘一德说好话吧。爹治病得用钱,其他地方更是急用钱。做生意,想想看,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哩,何况欠下了大窟窿。帮帮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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