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可这几句题外话很毒,是当面打脸,全盘否定一个人。这个人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
在座的人当中,希望能坐上吴老大一把手位置的人至少有三个,一个是副书记c乡长李浩天,一个是政工副书记乔明峰,还有一个是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张远峰,而乔明峰是吴老大一手培养的接班人,张远峰一直比较低调,从不参与拉帮结派,他和人大主席刘其贵是同类人,各自代表着本宗族的利益,确切地说,他们是宗族花钱扶持出的官,谁动了其宗族的乳酪谁就是他的敌人,他不会主动得罪吴老大,但也不会害怕吴老大。真正够格挑战吴老大一把手权威的人只有乡长李浩天。
会议室里,安静得有些诡异。虽然宣布散会,但是没人敢第一个离开会议室。
按照常理,老大欺负了老二,老二沉默并不等于认输,接下来应该是咆哮,是反击,是找人出气。
李浩天感觉到自己一下子成了众人目光的聚焦点。有心怀鬼胎的,有落井下石的,有围观看热闹的,也有同情关切的。
乔明峰挪动了一下椅子,抬了抬屁股,但见到乡长李浩天仍然端坐着,终究还是尴尬地坐下。孙长雷目光闪烁,有些心虚,抽出一支烟点了几下都没点着,根本不敢和李浩天对视。张远峰眉头微蹙,抽着闷烟。蔡文选在玩耍着笔,目光游移不定,不知想着什么。步天平在低着头用心地擦拭着自己的近视眼镜,不放过一点灰尘和铜锈。刘其贵昂着头看着天花板,不住地拔着长在喉结处的胡子。穿着一身军装的陆大山则一脸严肃,正襟危坐,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只有周雄军和田晓芳眼神关切地看了过来。
李浩天慢慢地拧开茶盅盖子,喝了一大口绿茶,语气平淡地说:“天干物燥,烟抽多了,酒喝高了,火气旺,会伤身啊,建议同志们多喝点绿茶,茶是个好东西啊,汤清叶绿,在我国叫国饮,英国人更誉之为健康之液,灵魂之饮,不仅可以提神清心,去腻减肥,清心除烦,降火明目,还能延缓衰老,防癌抗癌。”
顿了一下,李浩天话锋一转:“养生首重养心,心理健全了,人才会更健康,而养德则为养心之本,德高才能做到不为名利得失所累。我们这些党员干部更要以‘德’为先,必须遏制不断膨胀的个人私欲,对待名利有颗平常心,对待工作有颗进取心,对待权力有颗公仆心。”
“正如老人家曾经说过的:我出来工作,可以有两种态度,一个是做官,一个是做点工作。我想,谁叫你当人呢。既然当了,就不能够做官,不能够有私心杂念,不能够有别的选择。这些话多精干,多实在,多提气啊!我来浪竹,不是做官,而是为浪竹的乡亲们早日脱贫致富做点实实在在的工作,我没有本事让浪竹一夜之间改天换地,但我有一颗为民请命c造福一方的心,矢志不渝!”
说毕,李浩天默默地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和茶盅,在众人复杂的眼光中,大步迈出会议室,留下一个高大沉稳的背影,留下一番令人玩味的话语。
回到办公室后,李浩天打开窗户,凭窗而立,静静地远眺着莽莽苍苍的云天山脉,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吴大可以官威压人,霸道十足,但李浩天相信浪竹不是某个人的地盘,而是十万浪竹乡亲的家园。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真心实意为他们谋福利,谁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父母官。
这次班子会浪竹两个头虽然没有公开摊牌,但两人的矛盾已是不可调和。只要自己行差踏错一步,吴大可肯定会将自己狠狠地踩下去。
李浩天清醒的认识到,如果无法取得大多数党委委员的支持,如果不把吴大可这颗绊脚石搬掉,今后在浪竹按照自己的意图做点事情一定很难很难,更不要说展现个人才华c造福一方了。
“乡长,建司那边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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