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怔然,手中的簪子也落了地,却无心去捡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之后的每一日,他们都相处得很是和睦,她对他的称呼也由“王爷”转为了“天昊”。然而即使是如此亲昵的称呼,也似乎不能将他们拉近。
湘王对她总是很温柔,也很宽容;银灯也很老实本分,从来不出任何差错,在旁人看来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在朝中很累,甚至每天看到允帝身边那些人的面孔就觉得烦,只有回到家中时才能得到安宁,经常靠在银灯身上就睡着了。而在这时,她也只是轻轻抱住了他,听他叙说着许多复杂的事。
他时而会发觉睡得很沉,有一回提前服用了一些抑制安神香的药,发觉她会在半夜偷偷将什么药喂给他,但他仍是装睡,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终于有一天,在她把一些细小的粉末送进他的嘴里后,轻轻吻上了他的唇,随即他感到的是冰冷的泪珠滴在脸上,再淌下他的脖颈。
“为什么要哭?”他突然开口。
没想到他竟是醒着的,银灯吓了一跳,但还是吻住了他,几乎是在苦苦哀求:“吃下去吧,求求你”
湘王望着她的泪眼,忽然将她拥进了怀里,感到怀中的女子正在颤抖,声音中带着笑:“既然你肯喂给我解药,为什么当初又要对我下毒?”
“”她猝然一惊,睁大眸子盯着他,不可思议道,“你你知道了?”
“所有的饭菜c糕点都会经过你的手,你偶尔会将毒药掺杂在里面,分开调制,因为只是很少一部分,他们都没有察觉。而且这样的毒素需要长时间堆积,连我自己也不一定能注意到。”他似乎是在赞赏,“这一点,很聪明。”
银灯的颤抖更加剧烈,捂着双眼痛哭:“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揭穿我?为什么还要娶我?”
“你给不给我吃解药都一样,我从来都没有中过毒。”他轻轻在她耳边道,“我娶你,只是想知道,像你这样聪明的女人,究竟会用什么方法来杀掉我。”
“”
银灯最终没有回答,在他怀中默默哭泣了一夜,直到天明时方才转醒,发现他已经不在了,桌上有一个包袱,里面有一些银票和信,告诉她若是想离开,何时都可以走。
那日湘王从宫中归来,径直去了书房,有些疲惫地走到窗外一看,视线却倏地一定。那个时常坐在院中看书的女子,此刻仍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眺望着远方。他甚至有一瞬都怀疑那是一幅挂在窗前的画,其实她早已走了,直到她回过头来,他的心才平定下来。
她竟然没有走。
银灯笑了,正如以往的婉约淡雅,水红的长裙衬得她更加动人,向他挥了挥手:“天昊,我们很久都没有去外面踏青了,不如出去走走吧。”
她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苍白,而他并没有多问,只是带着她回到了藩地。又到了新的一年,百姓们照旧来王府领取食物,再回家欢欢喜喜地过年。
也只有在这个地方,所有人都是真心地对着他笑。
他们在丘城生活了很久,而银灯除了脸色不太好之外,身体并无不适之处,忙里忙外地为百姓们分忧解难,人们都说湘王殿下真是娶了个好王妃,而她听到这些,却只是泪光闪烁。
银灯一直是个坚定的人,她想要分发食物,想要办学堂,什么事没做完之前,纵然累坏了也不会停手。每到这时,他总会陪在她身边,帮她完成一切想要做的事。
和睦的日子,终止在了成婚的第三年。
尽管允帝对待兄弟们很刻薄,为人却是个励精图治的皇帝,日夜操劳,身体终于渐渐有些不行。小太子屡次遇刺,有嫌疑的从一干皇子到一干王爷不下十人,甚至连朝中官员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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