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此时夜色已深，人们已经停止活动，安歇睡眠了。原本应该昏暗不见五指的夜色，因为一轮挂在半空的满月，而显得要明亮一些。但是仍是如黑纱笼罩，雾雾蒙蒙的，让人不能瞧的真切。

    此时虽然是初夏时刻，白日里夏日毒辣，烤的人懒洋洋的，但是入夜后，失去了太阳的暴晒，大地又一次恢复了清凉。本来应该是游玩的好时气，但是对流民来说却是不那么喜欢。初夏夜风清凉，降低了气温，让地面上的青草都挂上了露珠，湿气颇重。流民此时又饿又乏，身体中哪有多余的食物来抵御下降的气温，为了取暖，你依我靠，聚集在一起。

    齐方正自然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为了随时应对突发的情况，齐方正和月如也没有走远，就在流民聚集地的边上搭了一个简易的竹屋，竹屋前一片片青翠的竹海映入眼帘，倒是很有几分雅兴，要是有一只古琴高弹一曲，那就完美了。

    齐方正盘膝坐倒在地，凝神静息，吸收着播撒的月光。齐方正此时功力深厚，这主动一吸引月光，立马就让竹屋周围暗了下来。原本肉眼几不可见的月光，在齐方正头顶凝聚成一条细细的丝线，从皎月上垂下，没入齐方正的头顶。

    牛二踩着青草，从远处走来。那条细线粗的月光，在黑夜中犹如夜明珍珠，远远就让牛二瞧着真切。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牛二心中的敬畏更加重了。牛二虽然没怎么去过大城池，但是教自己武艺的坡脚老人，却是走南闯北，见识非凡。牛二也不止一次，从自己老师嘴中也不止一次听过仙家的法力神通，也从老师的嘴中感受到那种艳羡的神情，牛二其实也是如此。

    现在见一个活生生的仙人就摆在眼前，这天大的机缘，让牛二往日落脚如生根的步伐，也不稳健起来，轻飘飘的如走云端。牛二怀着揣揣的心情走向那传说中的仙人。

    听到脚步声渐近，齐方正结束了今天的练功。睁开了双眸，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又恢复了平常，只是细瞅的话会发现眼中流光奕奕，晶莹透亮。齐方正修为深厚，不经意间就有精气神泄露而出，给人一种如锋利宝剑出鞘的感觉。等到修为继续精进，达到化境，那时返璞归真，全身精气神牢牢锁住毫不外漏，外表瞧去朴实无华，和一般百姓毫无不同。

    牛二见齐方正目光炯炯的盯着他，心中更是局促难安，等到快走到齐方正一丈远处，牛二却是再也不敢前行，生怕惹恼仙人，直接在原地拜倒在地。齐方正看着下面拘谨的牛二，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和蔼说道：“不用这么郑重，站起来吧。”

    仙长吩咐，牛二自是不敢不遵从，一下子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你可知我今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不知，”牛二摆摆脑袋回道。看着牛二老实可靠，毫不作伪，齐方正心中更是满意。点点头，缓缓说道：“曲阳城外流民已经聚集数万，但是官府却是不闻不问，弃之不理，这数万人没有官府救济，眼看就危在旦夕，我作为修道之人，上体天心，下怜百姓，自是不能弃之不理。但是贫道云游四海，远离红尘，自是不能一直被尘世所牵绕。所以我最后还是要离去的，我可走，但是这数万人却是不能没有领头之人，不能有人约束定下规矩。”

    “要是这数万人群龙无首，万一发生暴乱，那就如决堤洪水，肆虐大地，最后把自己也给摧毁。今日看你胸存正气，武艺精湛，在众人中今日又树立威信，所以我想让你做这数万人的首领，带领他们活下去。这份重担，你敢不敢接？”刚开始齐方正声音轻柔如三月春风，最后一句质问，却是高声厉喝，如惊雷炸起，隆隆不绝响。

    齐方正的质问震耳欲聋，直抵牛二的内心是深处，没有多想，牛二猛然拜倒在地，“这数万人中，有牛二的无数亲朋好友，牛二岂能不接。”说到这，牛二抬头看着齐方正，迟疑了下，“但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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