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现在有一种观点,认为李清照虽然漂亮有才,却有很多劣行,比她“好酒c好赌c好色”,堪称是古今第一女酒鬼c女赌徒c女色鬼。
这种妖魔化误读和亵渎,倒很符合这个时代的喧嚣和浮躁。
我发现越是才华顶尖的人,特别是女人,越是容易遭到误解,同时代的人嫉羡歪曲她,相隔几百年上千年后,竟然还是如此。当然,从某种程度上说,误解一个人的人越多,误解得越深,也越说明这个人的杰出。
说李清照是酒徒,这种观点根本不值一驳,有人“考证”李清照最出格的一次醉酒行为记录在她《如梦令》中,“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说李清照和伙伴们踏青春游,一边划小船欣赏美景,一边喝酒,醉醺醺地闯进了一望无际的荷花丛中,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沉醉”,并非醉酒,大概连现在的初中生都知道“沉醉”是为风景所陶醉而非“酒精中毒”吧?
而说李清照是“赌徒”,则也是夸张地过了。
李清照玩的虽然是婉约那一派,但对自己的爱好和痴迷从来都很坦率。
在《打马图经序》中,李清照满怀深情地叙述了对博戏的痴迷:
予性喜博,凡所谓博者皆耽之昼夜,每忘寝食。但平生随多寡未尝不进者何,精而已。自南渡来流离迁徙,尽散博具,故罕为之,然实未尝忘于胸中也。
她说自己天性喜欢博戏,每每废寝忘食沉迷于其中,每赌必赢,这是什么道理呢?不过是因为她玩得精罢了。自从南渡以后流离失所,博戏的工具都丢失了,玩得少了,但一想起来就心痒难熬啊!
其实,李清照说的博戏,并非现代意义的赌博。她也不喜欢掷骰子这种纯靠手气的简单赌法,另外,一些粗笨的只凭运气的游戏,她也不感兴趣。她热爱的是考验智商与机遇的“采选”游戏。
这种“采选”游戏,可以多人在一起玩,但规则繁杂,技术性很强,非常雅致,会玩的人少,她也很少遇到对手。再加上,赢家常常是她,别人就不和她玩了。
比“采选”简单的一点的是“打马”游戏,她在金华避难的时候,有时邀请邻里女伴来玩这种游戏。据说,“打马”就是后来的“马吊”,是麻将的前身,但没有足够的证据。
李清照所“赌”的“博”,实际上是以角逐智力为目的游戏,类似于今天我们电视里设计的一些综艺节目,她虽然每赌必赢,赢的只是心情,要说赢的是钱,也太俗了。否则,后来她与丈夫赵明诚想买古玩字画,大可不必把衣物押在当铺里,隔三差五,出去赌一把,不就得了?
至于说李清照是色女,有人依据的是她的这首备受争议的《点绛唇》: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大多数人认为这首词写的是词人自己,那时的李清照还是待字闺阁的少女,一大清早起来就锻炼身体,去荡秋千,荡完之后,慵懒地去整理纤纤玉手,也许是秋千的绳子将手心勒红了吧。此时,院中的花朵含苞未放,上面满是露珠,少女李清照也像极了沾了露珠的待放的花朵,香汗湿透衣衫,薄薄地贴着肌肤。这时,突然有人进来,她手忙脚乱,慌得连鞋都没穿,只穿着袜子逃跑,头上的金钗也掉下来,怕别人看穿自己的害羞与慌乱,又想看看那个人是谁,就倚门回首,装作若无其事地轻轻嗅着门边的青梅。
少女怀春,本是自然现象,说她“色”,只是哗众取宠的一个噱头。
北京大学的康震教授对这段词的分析有些意思。
他推断李清照荡秋千的地点,在自家的后花园里,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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