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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顾府之前,颜知洲问过她一件事:“你知道绥国还有一半的虎符在谁手上吗?”
“还需要虎符吗,明明都只有一半了,仗不是照样在打吗?”冉猊香反问道。
“你看。”
颜知洲拿出一块绢子,沾了些清水,上面显出几个淡蓝色的字:大绥承秦杜虎符,分则动荡,和则太平。得杜虎符者得天下。
“虎符可以换,杜虎符天下无双。”颜知洲缓缓地说,“他换了虎符,所以换了将士,可是你可曾见他动过大绥四凶兵?”
绥国有四凶兵,是高祖自建国时便培养的四支精兵,分别为混沌、穷奇、梼杌、饕餮。据说高祖当年还立下国训,自此大绥不修长城,只练四凶兵。只是后来几代帝王都是以文治为主,大漠和西域诸国也没有过分侵扰,所以四凶也渐渐被人淡忘。
直至后来怀帝掷杜虎符于朝堂,是为求同匈奴化干戈为玉帛,才让人想起大绥还有如此强硬的后盾。只是还未同匈奴修好,怀帝便葬身于火海。
再后来惠帝继位,与匈奴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剑拔弩张。他虽说培养出了少年将才,但却从来没有动用过四凶兵,只是一味地实行义务兵役制,使人“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过于严苛了。
“得杜虎符者得天下……”冉猊香重复了一遍绢子上显露出来的字,又旋即把它丢入炉中,看它燃起肆意的火舌,“那另一半杜虎符在谁手上,还真是个重要的问题呢。”
“四凶兵只认杜虎符。所以,少说多做,顾家有两位将军,找找蛛丝马迹吧。”
冉猊香却还在痴语:“姨娘,原来杜虎符的传说,是真的啊……”
“先生每次,都未曾虚言。杜虎符出,海晏河清。于公于私,都应该找到它。”颜知洲对冉猊香叮嘱道。
冉猊香却坦诚地与颜知洲四目相对,说道:“姨娘,你知道我的,我只为家,不为国。”
颜知洲对于冉猊香的性情了解颇深,她知道就算冉猊香心中有大义,也不会让她知道,她总是一个心思很深的人。
所以颜知洲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对冉猊香说道:“你一定要小心,没有杜虎符不要紧,国本就与女子无关,但要保证我们至少还有家。至少顾家这么小一个家族却能够扶摇直上,就说明它有你不知的城府。”
“我懂的,”冉猊香难得温顺地点头,对颜知洲叮嘱道,“姨娘,你一个人在舞坊,也要万事小心。”
思及此,冉猊香恍然想起在顾府已有一月,她不知顾启珏作为太傅为何近日来这般忙,忙到这一个月来她从未见过他一次。
但是冉猊香已经隐隐猜出,漠北战事的发生,或许让他们急切想要找到那另一半的杜虎符。毕竟,得杜虎符者得天下,这是一条根除边疆之患的捷径。
至于这天下得有多广袤,全在帝王一念之间。
只是那一半还存在的杜虎符,到底是不是在辛戡手上,冉猊香原先不关心,现在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一月来她除了日日教顾锦书跳舞,便是和顾锦书一同作刺绣。顾锦书对她的刺绣也有浓厚的兴趣,冉猊香想不到的是,顾锦书的女红竟如此优秀。只是连日来她日日绣花,眼睛有点不适,所以今日便把它交给了冉猊香。
冉猊香今日绣了一朵“帅旗”,黄中透着点点猩红的菊花,有着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傲气。她的手在“帅旗”上轻轻摩挲,指尖流连。
“万艳已候,只待君归。”是顾锦书的声音。
冉猊香抬头,是顾锦书在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刺绣。冉猊香的绣工比起顾锦书还不及她娴熟,但胜在用色奇巧大气。这一幅刺绣中,已经密密匝匝地布满了数十种花。
“他们一去,已有一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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