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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们进来。”裴老夫人端坐在主位,用手轻拍拍长宁。
门口钱嬷嬷正领着两个小厮进来,跟在最后那人被捆成了粽子,正是马婆子。
马婆子长得圆滚,此刻被捆得紧实。肥肉就从绳子缝隙之间高高冒起,看得出钱嬷嬷下了狠手。周身被缚住,马婆子再难受也不敢在福寿堂撒野,只躺在地上哀哀叫着。
长宁看到马婆子脸色就是一白,手指无意识搅着素帕。
这情景落在裴老夫人眼中,心里那一丝不忍也被浇灭,堂堂裴家小姐,竟然怕一个粗使婆子成何体统?也不知道孙女暗地里被这群刁奴怎么搓磨。罢了,她今日便为孙女做这个主了。
于是裴老夫人厉声喝道“:老虔婆,你可知你所犯何事?”
“老,老奴不知。还望老夫人明示。”马婆子是真不知道,她在裴府这么多年,自是清楚裴府的规矩,平日也不敢轻易行差踏错,只除了昨日在门房得罪了裴长宁。
可昨日裴长宁并未斥责她,难道是这小蹄子背后告她黑状?想到这里马婆子嚎道“:老夫人,老奴没有欺辱大小姐。老奴冤枉啊!”
三夫人轻笑一声“:马婆子,母亲还什么都没问呢。你就自己招了,想来母亲也不用再审了。”
这个蠢货!陈氏闭上眼不忍再看马婆子,自己是瞎了眼吗?怎么找了个这样的人。不行,马婆子是小,可毕竟是她的人,今日这一出分明就是冲她来的。自己此时若再不说话,就要被这群贱人骑到脸上了。至于马婆子,待这事事了再打发也不迟。
一想到这里,陈氏思衬着开口“:母亲,许是这婆子不经事,被吓到了。”
“对对对!老夫人老奴一时失言。望老夫人明察啊。”马婆子伏在地上连连点头。
三夫人在心中嗤笑,这会就是个傻子都能看出这马婆子背后站着的人是二嫂了。这一主一仆怕是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
这时站在一旁的钱嬷嬷,递上一个木匣子“:老夫人,这是从马婆子的枕头下发现的。”
裴老夫人打开匣子一看,里面躺着一支镶珍珠碧玉簪,珍珠圆润透着光泽,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这正是自己送给宁儿的簪子,此时人证物证俱在。裴老夫人一把抄起桌上的茶盏重重的扔到了马婆子身上,刚续上的热茶将马婆子的衣裳浸湿了一大片。
刚初春时节,马婆子身上的衣裳也减了不少,此时老夫人使了劲,马婆子只觉得肚子像是被人踹了一脚。
也说不出话来,趴在地上身体颤抖着,身下流下一摊可疑的液体。
“二嫂说的没错,这马婆子真是不经事。”三夫人一手执起素帕掩着口鼻道,这就吓尿了,果然没用。
陈氏也觉得丢人,索性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来人,将这老虔婆卖身契取过来。把人送去张婆子那里去。”老夫人再也不看,径直吩咐道。
上京各大府邸中的下人多半是从这张婆子手里买下的,张婆子的牙行不光在上京,在别的州府也有的是。一年到头经她手的下人如过江之鲫。可那些下人多半是年轻端正的小姑娘,像马婆子这种指不定会落到哪里去呢。
此时马婆子也顾不得躺在地上装死了,跪爬起来,膝行向前口中呼道“:老奴冤枉,老夫人,簪子是大小姐赏给老奴的。”
“你胡说!分明是你羞辱小姐在先,抢夺簪子在后。目无尊卑,倚老卖老。”花枝抢着话骂道“:你这老货昨晚不是很嚣张吗?今天怎么说不出话了?”
“够了!钱嬷嬷将人带走。”裴老夫人开口道。
“不要,老夫人饶命。二夫人,二夫人救我!”她有夫有女,她的家都在裴家了。现在把她卖出去,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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