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至阳和小芳对坐在炕上的小饭桌上吃着早饭。

    对面坐着他二伯，四叔，还有凤宝和凤财，刘妈坐在炕沿上，等着给小芳盛粥。

    屋内烟雾缭绕，他二伯抽的是烟味贼大的旱烟，四叔抽的是五块钱一包的哈德门，刘至阳倒适应了，却把小芳呛得直咳嗽。

    他们进了屋，除了和刘妈c刘至阳和小芳客套了两句，就没再说话，两人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就连小芳都看出这几个人心事重重，肯定是有事儿。

    刘至阳却闷着不开口，低头吃饭。

    他不开腔，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当年，刘至阳他爸出去倒腾木材，他二伯是最反对的一个，说老三刘河嗜酒如命，早晚得误事，结果还真被他说中了，刘河丢了钱，血本无归，一病不起，一年后撒手人寰，留下一屁股债。

    这也使得村子里的人心里存了个影，大家都知道外面的钱真不好赚，不愿意外出打工。

    在他二伯眼里刘至阳也和他老子刘河是一样的货色，不务农，竟会干些投机倒把的事儿。

    但是今天能拉下脸来给刘至阳拜年，全是为了他这儿子——刘凤宝。

    这刘凤宝比刘至阳小两岁，是他二伯的第三个孩子，上头有两个姐姐，因为是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大家都很宠溺。

    导致他学习很差，初中毕业就去技校学汽修了，谁知汽修还没学完，就因为和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

    不过刘至阳很了解凤宝，他为人憨厚c耿直c重感情，很聪明，但天妒英才：

    小时候因为一次生病发烧，家里没能及时救治，给烧出了脑炎，自那之后，凤宝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脑筋虽然还算灵活，人也实诚，但就是偶尔会犯虎劲，这个以后再详述。

    只说他汽修学的还真不错，这几年，村里的农用设备他都能开，还能修。

    可这个村子也就这三百多户人家，家家沾亲带故的，每每修了车，顶多留他吃顿饭，没啥赚头。

    刘至阳他二伯一直想让凤宝去县里开个修理铺，离家不远，他还能照应。

    可开修理铺得租门市，租金不菲，家里拿不出这钱，那如果要让凤宝自己出去闯，他也实在是放不下心。

    这回正好，他听说这刘至阳昨天晚上开着小车，领着媳妇回来了，

    前几天，弟妹（刘妈）更是当着大家伙的面把他家的债一一还上了。

    这刘至阳在外面混的好，他二伯寻思着让刘至阳带凤宝出去，不求挣多少钱，刘至阳吃肉能给他口汤喝那也就不错了

    于是他八百年不登刘至阳家的门，今天也拎着东西，厚着脸皮来了。

    他四叔带着刘凤财来也是这个意思。

    只是他四叔不同，他当年和他三哥——刘至阳父亲刘河关系贼好，当初借给刘河的钱也是最多的。

    虽然刘河死后，他因为钱的事和三嫂撕破了脸，但他心里也是很笃定：如果刘至阳能带一个人出去，那肯定是带凤财。

    不为别的，就单论他和三哥刘河早年间的情义，也足够这次面子的了。

    所以他也不着急说话，静观其变，先看看他二哥怎么推销凤宝。

    刘至阳不说话，肚子里却盘算着：凤财和凤宝不一样，凤宝是个本分人，凤财却是个耍奸卖快的人，小时候凤财最要尖，分东西他得要最好的，吃饼干c糖块他得拿最多的，仗着自己是老幺，到处倚小卖小，浮聪明，刘至阳背地里没少偷摸揍他。

    这几个人一进屋，刘至阳就看出了他们的来意了，滋溜一声喝了一口热粥，开口道：“二伯，四叔，我昨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给你们拜年呢，你们咋倒先来了呢。”

    “哎呀，至阳啊，咱们都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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